喜欢毛茸茸的能有什么坏人呢?阮晓云也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疑问,却不好意思问出口。
沐承葵知道她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地主动说:“你弟弟现在忙着和霍无忧打架呢。”
阮晓云:“……”
阮晓云窒息:“打架还是打斗?”就是,闹着玩,还是认真打?
沐承葵想想:“就碎了一块地砖,我觉得只能算打架。”
阮晓云这才放心了些,同时压低声音埋怨道:“你怎么回事,不知道分屋子的时候,和玄冰宗他们分开吗?”就不能有点大局观吗?
沐承葵愁眉苦脸地说:“夭寿了,你想啥呢。哪里有分屋子?总共就一个屋子,和你们这一样大,硬生生塞了七十多个人进去,都快没有地方站了!”
就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要腾出一块地方来给这两人打架!
自己都已经做好打算,今天晚上就在走廊上休息了。
阮晓云:“………………”
这已经不能用艰苦朴素这个词来形容了。她们这还能算得上是夏令营,他们这完全是军训了。
“那……”阮晓云纠结,“那你不知道拦着一点吗……”这话她自己说的都没有底气。
沐承葵倒是相当有自知之明,脑袋一歪,手一摊,直接摆烂道:“他们一个是金丹期,另一个……也是金丹期。我一个筑基期,我拦谁,我拦得住谁?”
阮晓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你当你是鲁迅呢?
沐承葵:“哼,你还说我呢,阿伟比我跑的还快,直接就是一脸不认识这两人的表情。”着实没有兄弟义气。
“……不是,那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他们俩也不是那种冲动幼稚的人啊?”阮晓云无奈地问。
沐承葵一脸叹息:“哦,是这样的——
你亲爱的弟弟一进去呢,就说霍无忧和他那把冰剑离他太近了,晃着他眼睛了。
然后霍无忧就说,这位小兄弟长得不高,规矩倒是挺多。
于是两人就打起来了。”
恩,没错,现在的魔尊大人身高和沐承葵一样,正好比霍无忧矮了半个头。
人家好容易得到这个阴阳的机会,那还不好好发挥之下?
阮晓云:“………………”
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
就是幼稚,一个比一个幼稚。
沐承葵补充:“唯一值得庆贺的是,你弟弟很有武德。”那意思是,刑白澈只用了金丹期的修为,没有欺负霍无忧。
阮晓云干巴巴地说:“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沐承葵:“嗯呐。”
阮晓云面无表情:“让他们打吧,我去睡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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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很舒服,还有九尾在旁边守着,阮晓云休息的很好。
不过还是在第二日起床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问题,因为她自身那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短发太引人注意,所以来之前就让刑白澈用法术给她变了一个长发。甚至还亲自动手给她编了两个和他一样的同款小辫来归束头发。只是睡了一夜之后明显有些散乱。
这让阮晓云有些为难,因为此前身体不方便,她这么多年都留的是短发,编辫子这个技能是完全没有学过的。别的女修已经梳洗完毕的时候,她还在拎着一根小辫子发愁。
要不然……全部拆了,像沐姐姐一样随便扎个马尾算了?
恩,这个主意不错,很符合丹凤岛的风格。
正想着,旁边一个女修看出来她的为难,温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没有带梳子?”说着就把手里的梳子递给阮晓云。
“哦,谢谢。”阮晓云连忙接了,想着不能耽误时间了,便放到手边,先把左边的一根小辫子拆了。
头发刚散开,她就顿住了。
“……”
道理她都懂,马尾这种东西也算是有手就行,但是此时此刻的问题是,古代人到底是怎么用一根头绳绑辫子的?
为什么这个年代还没有发明橡皮筋?!!!——来自一个现代人内心的控诉。
“?”刚刚递梳子的女修这下总算看出来了,问道,“你是不是,不会梳?”
阮晓云羞愧地说:“……我,手比较笨。”在这一块,确实觉得自己不像一个女孩子。
“那你平时?”
“我……弟弟帮忙梳的。”
这番对话引起了周围全部女修的注意力,特别是提到“弟弟”的时候。
想到刑白澈那张过于惊艳的脸,大家纷纷赞叹阮晓云有个好弟弟。在一众牛鬼蛇神唯我独尊的男修里面属于难得会尊重关怀女修的,值得赞赏。
然后接下来纷纷自告奋勇地凑过来要帮她梳头发,在一众姐姐中,阮晓云格外娇小,看上去就柔弱不能自理,让人不由自主怜惜,各位姐姐们俨然是想要把她当成了柔软漂亮的玩偶来回忆一下童年,甚至为了抢到这个唯独无二的名额起了小小的冲突——
“我来我来,我最擅长梳头了。”“还是我来吧,我最近就才学了一个新发髻,最是适合这种可爱妹妹。”“妹妹选我,我会独门的‘飞星流云’发髻!”“‘飞星流云’都不留行了,我的‘海棠春睡’最是温婉动人,符合你的气质,所以要不要了解一下?”
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阮晓云:“……”
她坐在炕边,弱小无助又可怜,且充满了迷茫。
梳个头发而已,居然还有这么复杂且华丽的名字,你们这么高级的吗?感觉朴实无华的自己不配啊……
姐姐们还在拉扯,阮晓云忽的听见门口传来很有节奏的三声敲击。
穿过庸庸扰扰的人群,阮晓云的目光看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到,但是她好像知道是谁。
反正不是沐承葵。
“那个……我……那个……过去一下……”热情的姐姐们还在扯皮,阮晓云悄悄从缝里面溜了出去。
一边的头发乱乱地散着,她打开门。
刑白澈站在门口看着她。
透过打开的房门,还能看到正抱着一个枕头,背靠着墙边,呼呼大睡的沐承葵。这小子竟然真的没有回去睡觉……
因为这一层正常情况下男修都下不来,且刑白澈的颜值过于逆天,逆天到甚至也没有人去在乎他是怎么下来的,屋里面所有女修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门口。
阮晓云一只手还扶着门框,问他:“你怎么来了?”
刑白澈盯着她散开的头发,淡淡道:“来给你梳头。”
阮晓云:“。”短发了这么多年的阮晓云,一时间很不能理解为什么突然大家都很想给她梳辫子。
但是姐姐们看起来都很欣慰。
长得这么好看的少年,还这么懂事听话,关心姐姐。看来这世上的男修还没有烂完。
阮晓云作势就要走出门去:“哦,好的,我们就在外面梳吧。”还不忘转头感谢各位姐姐的盛情邀约,“谢谢大家,不劳烦各位了。”
里面便有人说:“外面站着怎么梳啊?进来坐着吧。”
旁边的女修也纷纷附和不在意,没有关系等等。
这个时候就体现了颜值的区别了,沐承葵在门口睡了一整夜,无人在意,刑白澈一出现,大家就盛情邀约……阮晓云一边感叹着世界的参差,一边还在犹豫,觉得这种类似把男生带进女生寝室的做法有点冒犯,但是刑白澈却没有这个考虑。
或者说,他的考虑里面就从来没有别人,但是他很认同进去坐着阮晓云会比较舒服这件事情。
最后硬是把阮晓云又推了进去。
阮晓云:“……”
她侧坐在炕边,刑白澈一脸理所当然地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梳头,依然是那种挑出一小部分上层的头发编成和他同款的细细长长的五股辫,手法体贴熟练又温柔,一群女修们用一种在看“母猪上树”的叹息表情围观着,同时还带着一点点对于自己精妙的手艺不能发挥的遗憾。
一时间,阮晓云忽然有点好奇,因为头发还在刑白澈的手里,所以不方便转头,她便目视着前方,小声问:“你是不是,只会梳这个?”
刑白澈的手停住了。
其实阮晓云的真的只是好奇的问问,毕竟她对于编发这种事情的了解实在是贫乏,且也从没有见刑白澈换过发型,只是突然一问。
但是刑白澈却不这样认为,他感觉自己听到了嫌弃。
也是,两日都是一样的,她理所当然可以嫌弃。
刑白澈思考了片刻,询问道:“……那你喜欢何种?我去学。”
阮晓云:“?”
阮晓云这边还没明白过来魔尊大人清奇的脑回路,围观的女修们纷纷叹出一声发自内心的“噢~”
这是什么神仙弟弟,又乖又听话,体贴又温柔,重点是颜值还这么逆天,天赋还这么高?
过分,太过分了,过分得就像是演的一样!!!
不,比演的还要过分!!!
各位家里真的有弟弟的女修们纷纷不信,特别是一位家里有个比沐承葵还要怨种的亲弟弟的女修此时嫉妒得十分面目全非,愤怒地质问道:“不好意思,冒昧地问一句,两位,应该不是亲姐弟吧?”
有一说一,确实是很冒昧了。
但是考虑到丹凤岛一直以来就有在外面捡孤儿的传统,严长老就捡了十个弟子和自己姓,“沐”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姓,沐岛主捡两个回去也很合理。
阮晓云短暂地愣了一下,心说自己是哪里漏了马脚,怎么假身份这么快就被人看出来了?
刑白澈却已经抢先道:“不是亲的。”
阮晓云:“。”
阮晓云:“?”大哥,你怎么还自己扒自己马甲呢?
那些家里有亲弟弟的姐姐们瞬间消气了。
合理,这就合理了。
刚刚那位“冒昧”的女修姐姐已经重新换上了笑容,礼貌道:“那就恭喜了。”
刑白澈难得对陌生人很有礼貌地回复:“谢谢。”
阮晓云:“……”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修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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