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能说吗?余冬槿心里一紧,看向遥云。
遥云摇头,“事关国运,我算不出。”也没法去算。
“不过。”他画风一转,看向余冬槿,道:“我知道我与冬槿,我们一家,往后必会一世无忧。”
余冬槿心放下去,忍不住眉眼弯弯,这样的话,他就明白了。
周樾一听,提起的那口气也松快了下来,“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战事顺利,国泰民安,大家不破,他们这个小家自然就会一世无忧。
随后,周樾邀请他们进宫。
“父皇听说了我与表兄当初的经历,知道了先生与余郎君之后,便一直想见你们一面。还有无疾……”周樾见到无疾之后,便一直称呼他为无疾,一次也没叫过小孩以前的名字,“父皇也很想见见他。”
啊!居然这就要见皇帝了?
余冬槿不又有点紧张。
而无疾被伯叔牵着,闻言眨眨眼,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不记得以往的种种,遗忘了那些悲痛,但有些事情也大约明白的。
知道之前的那间祠堂,知道祠堂上供着的,那一尊尊牌位与自己的关系。
这个叔叔让自己喊做殿下,但这位殿下却让自己称他做小叔叔的人的父皇,是皇帝陛下,是他们大周最尊贵的人。
他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呢?无疾想不起来了,他忍不住努力去想,却一无所获,甚至有些头疼起来。
遥云拍拍他的头,单手把他抱了起来。
坐在他另一条胳膊上的无病伸出小手过来摸了摸哥哥的脸,然后觉得高兴,笑得嘿嘿的。
他还太小了,所以有些傻乎乎的,对于什么面见皇帝并没有概念,只知道自己和哥哥又被爹爹一起抱起来啦,超开心的。
无疾见他这样,便忍不住也笑,顿时感觉一切都好了。
余冬槿看着俩孩子傻乐,觉得很有趣,立马也放松了。
嗨呀,不就是面见皇帝么?他以前还天天在电视上看见国家领导人呢!
遥云轻笑,看着余冬槿的眼神很是柔软。
周樾站在马车边,看那一家人氛围和谐,便想到了当初同样和睦的陈家,心中不免一痛,叹了口气。
他身边的大太监洪鸣听了,宽慰了一声:“爷,您莫难过。”
周樾摇摇头,挂起笑容,邀请这一家人上车。
皇宫之行非常顺利。
老皇帝果然如他们猜测的那般,表面上看着是好了,甚至能下地主持大局了,但其实内里虚弱,基本上是被唐黎用药吊着最后一口气的。
能撑多久,全看这一口气什么时候散罢了。
这一点,皇帝本人也知道。
御书房内,身着黑色龙袍的皇帝看起来精神不佳。
在接连失去皇后、大女儿、小儿子后,他的精神本就寄托他那这个元后所生,又十分能干狠得他心的太子身上,结果在太子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他甚至想要退位去当太上皇时,太子却没了。
他自此便旧伤复发一病不起,直至今日,他的小儿子被找回来。他才狠下心来将你争我夺的几个儿子杀的杀废的废,又将他们背后搅风搅雨的那几个世家拿入手中。
“两个好孩子,快叫我看看。”叫人给他们看了坐,,皇帝首先让身边的新上任不久的总管太监牵着无病无疾上前,与他看看。
他拉着无疾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叹息道:“可怜孩子,是舅公对不住你。”
陈家的奶奶是周弟的表妹,所以他也算得上是无疾的舅公。
无疾回头看了眼叔叔和伯叔,见两人点头鼓励,这才大方表现,他摇摇头,声音是小孩特有的清亮软和,“舅公你别伤心。”
周帝闻言,怔了怔,随后摸摸小孩的头,喊了声:“好孩子,舅公不伤心。”他心里软和,想着斯人已逝,他须得好好补偿这孩子,爵位钱财,一应都不能少了。
然后他才低头看向矮墩墩的无病。
小孩也不知道怕,眨巴眨巴大眼睛,比起哥哥来是更加奶呼呼的唇红齿白,脸上肉嘟嘟的可爱,见这个爷爷向自己看来,就对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还未长齐的豁巴牙,叫人看着觉得十分有趣。
可周帝这般一见,眼眶却瞬时有些发红。他想起他的太子了,他的太子在这个年纪时,也是这般的灵气可爱。
他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来,还是收回放在无病身上的目光,看向下方的遥云与余冬槿时,才重新开口说了话:“你们便是樾儿与行缺法师与朕说过的遥云先生和小余郎君吧?”
这里头居然也有行缺的事儿,他居然本来就能接触到皇帝。
既然如此,那他还在遥云做什么呢?
余冬槿这才知道,他大概不只是想让遥云给他牵个线那么简单。
遥云也没细细和他说,他该好好问问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遥云与余冬槿匆匆入宫,也没事先见过礼,周樾也没提这茬,于是在皇帝问起之时,余冬槿都不知道怎么回话,只得稍显局促的应了是。
而遥云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只点了点头。
好在皇帝陛下也不在意,他犹豫了下,还是对遥云问道:“不知先生可有办法治朕这身顽固旧疾,好叫朕再多活些日子?”
这个也是周樾所关心的,此时不由关切的看向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