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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根努力组织着自己匮乏的词语, 疯狂拒绝;这么一个跟神仙似的人, 怎么能和自己成为一路人。
  “不用这么紧张。”秦和瑟笑着揽过他的肩膀, 草根怕脏了恩人的衣服, 想要躲开,但却被这小小地手臂轻巧地箍住, 明明没感觉多用力, 可就是挣脱不开。
  “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吗,我不属于这里。”秦和瑟帮他换了新的烤鱼, 插进对方僵直的手中:“我来此处,也是有我的目的。”
  “因为一场天灾, 我的家园被破坏,亲人也濒临死亡,要想救下他们,需要很多‘药引’。”
  “我需要在十年内找齐这些药引回家, 但毕竟我不属于这里, 没有寻常的身份可以出行。”
  幼小的草根并不知晓药引是何物, 只听说恩人的家没有了, 突然想起之前家里闹的饥荒, 田里好不容易保下的一点麦苗全被蝗虫吃得干干净净, 颗粒无收。
  好几户人家里都有人饿死,就连之前常见的老鼠都被人啃的干净, 最后为了活下去,村长爷爷牵头, 带走一个村一起搬家。
  草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明白,只是歪着头,呆呆地望着秦和瑟。
  “所以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在这十年时间里,借用一下你哥哥的身份。”秦和瑟示意了一下他手中的烤鱼,草根一转头,才注意到手已经松了力道,烤鱼转了半个圆,已经快和地面亲密接触。
  他赶忙握紧烤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嘴里歪歪扭扭的牙。
  “想用就用呗,反正我已经被卖这么远,这辈子应该也见不到爹娘和哥了。”草根咬着草鱼,呜呜囔囔道:“你救了我的命,让我当牛做马都可以,不用实现什么愿望。”
  “不,这是补偿,我不会回收。”秦和瑟揉了揉草根的头,笑道:“既然现在没什么想法,我就帮你留着,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好吗?”
  草根抱着膝盖,默默啃着鱼肉,嘴里悄悄吐出几个音,听不出在说什么。
  秦和瑟像是已经代入“哥哥”这一身份,将烤好的兔子分了一半给草根,又将之前盖在身上的衣服拿过来,裹住两人单薄的身躯。
  “现在,我就是你哥,冯庆了。”秦和瑟对着草根说道,眼中流光和头顶的星空一样,缥缈而美丽:“冯老二这个名字不太好听,要不要换一个?”
  “好啊,我没啥文化,取不出啥好听的名字。”他又挠了挠后脑勺,望着冯庆,眼中带着希冀:“要不哥哥帮我取一个吧!哥哥肯定取得比我好听。”
  他很自然地接受了冯庆,“恩人”这一身份被悄无声息淡化,手不自觉地搂上冯庆的手臂,希望从上面汲取到温暖。
  “那就叫……冯安合吧,平安合乐,怎么样?”
  “好听,就这个名字吧。”
  篝火噼啪作响,两人依偎在一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迷迷糊糊间,进入了梦乡。
  之后的几天里,两个孩子沿着大路,一点一点地赶路;饿了就找野果,抓兔子,渴了就喝旁边的溪水,遇到破庙就留一晚,没有就简单搭一个帐篷,盖着秦和瑟带来的衣服入睡。
  赶路并不无聊,哥哥每天都会给安合讲很多有趣的故事,像是什么七个葫芦娃救了从妖怪手里逃出的白雪公主,一只猫不小心服用了含有仙力的药变成了一个智慧超群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山贼头子打算截官府的粮结果发现寨子里的兄弟全是官府的人。
  不仅如此,之前在寺庙里,哥哥找到了一本残缺的佛经,便借着佛经开始教安合认字。
  看书识字在村里是十分奢侈的事情,除了老村长,没有几个人会认字,更别提教人。
  安合非常珍惜,小心地将佛经用树叶包好,用身上已经不算衣服的破布又包了一层,护在胸口,一刻也不离开视线。
  两人走了五天,终于见到了一个城镇,泉灵镇,比之前被卖的镇子要大不少,很多街道都铺了石板,和之前看到的泥道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安合穿着哥哥用叶子做的草鞋,脚下暗暗发力按压着石板,感到十分新奇。
  是从来没见过的石头,好硬……一定比古来镇的石路硬。
  古来镇便是他们被卖的镇子,一种莫名的好胜心让他忍不住比较起眼前所看到的事物,就连房檐上的麻雀也看起来肉乎乎的,一看就吃得很好。
  他嘴里嘟囔着,秦和瑟都听了进去,没有出声反驳,只是玩笑似地揉乱了他刚刚整理的半天,才没显得那么“蓬松”的头发,气的安合忍不住推了一把,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秦和瑟到也不恼,而是拽着他,去了镇里的的一家铁匠铺。
  安合一开始并没有明白哥哥要干什么,见哥哥买了大斧、剪刀还有各种各样的铁器,又去布铺买了一大卷布,依然是一头雾水。
  “哥,这是要做什么啊?”安合抖了抖哥哥给他的袋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大袋铜钱。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秦和瑟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一闪而过的影子,道:“我们先出去,一会再告诉你。”
  才进镇子不到半个时辰就要离开,安合望着稻草棍上的糖葫芦,很是不舍。
  “别急。”秦和瑟又揉了揉安合的发顶,刚刚理好一点的头发再次凌乱:“咱们待会就回来,到时候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