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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捏着时冬暖的手指,韩嘉榆也将他的指纹录入机器。
  时冬暖一边任人折腾,一边回忆刚才从校门口到院门口的距离, “这么近?步行时长比我回寝室还短!”
  “嗯。”韩嘉榆应了声。
  确实如人所说,山南大学校址本就在近郊的位置,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因而远离喧闹的市区。
  这处新居便也环境清静,适合韩嘉榆这种对声音敏感的人闲居。
  而内里的装潢大概是近日特地翻新过,与外院的古朴感反差极大,现代化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对年轻人而言十分宜居。
  韩嘉榆带着他逐一参观,娱乐房,影音室,书房,餐厅,基本上时冬暖家里有的功能房,这里都齐备了。
  区别在于,这里还额外装修了一间隔音效果极佳的音乐室,显然是方便韩嘉榆在此创作。
  但除此之外,竟还有一间色调干净明亮的工作室,里头布置着各种电子画板,以及整柜的纸库和颜料画笔。
  是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这是……”时冬暖指着画室, “给我准备的?”
  “嗯。”
  时冬暖欢喜地跑进去,东摸摸西摸摸,转而又遗憾起来, “这么多宝贝被闲置在这里,也太可怜了吧?”
  这回,一路都语焉不详的韩嘉榆,终于主动说:“你可以让它们不可怜。”
  “啊?”
  时冬暖呆呆地被韩嘉榆牵着手,拉到了主卧室。
  视野极其开阔的室内似是简洁,但内嵌于墙内的衣柜容量巨大,单柜挂几件蓬松婚纱都绰绰有余,可见整片主卧空间之广。
  极简风的装潢,衬托得正中那张醒目大床堪称辽阔,就连韩嘉榆这种大高个躺在其中,都会显得孤独伶仃。
  整片空间加这张大床,都在发出同一个暗示的信号。
  时冬暖怔在门口,一时忘了反应。
  韩嘉榆乘胜追击,又拉着他进了洗浴间。
  大得足以容纳双人的圆形鹿龙头浴池并非重点,洗手台面并排的牙杯,牙刷,毛巾,浴巾,皆是成双成对。
  反复出现的那个数量,才是暗示信号的重点。
  韩嘉榆欺身贴在时冬暖背后,环抱着他,与他耳语:“距离学校足够近,你每天下课都可以回这里。”
  如果说在原先的家里,与韩嘉榆共处同一屋檐下,时冬暖更多感受到的还只是“家人”这种算得上温馨的氛围……
  此时面对真正的“同居”邀请,他才迟钝地体会到成年人恋爱的压迫与刺激。
  时冬暖受不了这样的声线贴着自己耳朵说话,想躲,却被抱得更紧, “韩嘉榆,你终于不演了,现在图穷匕见啦?”
  韩嘉榆轻笑,说话时故意拖延,模拟撒娇的尾音, “对啊。所以考虑下,要不要和我同居?”
  *
  分居了。
  但只有半个小时。
  如果说时冬暖还有50%抵御韩嘉榆的抗性,那么韩嘉榆叠上xylon的buff之后,时冬暖的抗性就为零了。
  于是,这个周末,时冬暖就像斟酌请柬封面一样,仔细给自己的搬家声明推敲措辞。
  要告知导员,顺手告知三个舍友。
  最重要的是要通知家长时青禾,虽确定自己开明的妈妈几乎不可能反对,但时冬暖还是有种预感,时姐会因为自己被韩嘉榆“拐走”而抓狂。
  果然,接到“通知”的时青禾炸毛了,直接拉了个三人小群就激情开喷:
  —— “韩嘉榆!夺子之仇不共戴天!”
  —— “我养了那么快二十年的猪,就这么被别家的猪拱走了!”
  时冬暖:“……”
  韩嘉榆:“……”
  “既得利益者”韩嘉榆当然不会在这时候撞枪口,躺平任嘲让时青禾轰炸了一整天。
  嘴上骂骂咧咧,但时青禾还是时青禾。
  —— “冬冬,一切都只是妈妈开玩笑。”
  —— “只要你开心,不管你是想暴打韩嘉榆,还是想生吃韩嘉榆,还是想甩了韩嘉榆,妈妈都支持你。”
  不待时冬暖想好怎么哄妈妈,开明的女人就主动发来了表示理解的消息。
  ……如果后面关于对待韩嘉榆的举例没有充满个人情绪,就更好了。
  —— “对了,定位发我。你匆忙搬家,东西都没带走吧?妈妈先给你送点儿应急的。”
  分寸感极强的女人还特地强调:
  —— “放心,就到门口看看你,不会进门打扰你们。”
  新家物资齐全,让时冬暖连咫尺外的寝室都没打算回。
  但有一种生活匮乏,叫作妈妈觉得你缺。
  时青禾还是亲手打包了行李,亲自送到了大院门前。
  时冬暖从未认为妈妈的到访会打扰自己,自然邀请她进屋坐一坐。
  而时青禾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单纯的儿子,嘴唇嚅了嚅,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摇摇头转身上了车。
  欲言又止的侧颜意味深长,渐行渐远的车影略带伤感。
  时冬暖拎着行李箱回到卧室解包,赫然发现,妈妈为他打包的,都是他当季马上需要的衣物和用品。
  甚至连他幼时总爱抱着睡觉的毛绒小马,都被时青禾从不知哪个角落翻找出来。
  它身上泛着熟悉的珍珠洗衣液香气,显然是时姐细心地清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