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收拾干净后，卢侥杳躺在周琦床边的地铺上和她聊天。聊她刚才在舞会上和别人攀谈过的话题，聊卢侥杳从西海岸过来路上的遭遇，聊接下来一周的安排和天气。
本来她们是可以一起同床共枕的，但奈何小床实在是难以容纳两个人，有过之前在周家两人挤在一起彻夜失眠的经验，卢侥杳干脆表示他要打地铺。
其实他还可以睡客厅的沙发，但是这样关灯就只能睡觉了。他想再和周琦一起待一会。
卢侥杳象征性地倚靠着床架，很想念周琦的温度，一边说着话，一边忍不住很可怜地把手掌扒在床沿等待周琦来握他的手。感受到某种热切的视线，周琦从床上撇出半个头俯身去看他。他果然一直在往这边瞧，湿漉漉的期待眼神太像狗狗。
心软软的，周琦伸手牵住他。
两人一高一低，温暖的手掌系在一起。
“谢谢你，周琦……”卢侥杳轻轻捏着周琦回握他的手，冷不丁冒出一句感谢的话语。
“嗯。”她点点头，意识到他还有话想讲，晃了晃他乖巧躺在她手心里的爪子，“乖小狗谢的什么呀。”
——谢谢你完全信任我，倚在我身上，允许我成为你唯一的依靠。
他好满足。
卢侥杳发现自己的思考原来这么简单。仅仅是性事中一个他能把控一切的动作就让他彻底地幸福。
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这样完全地拥住任何一个人过，而周琦给予他的信任，把自己完全交付给他的举动让他心底某种意气的执着化解了一些。
也许他潜意识里还是有在为了能和周琦并肩而行而拼命长大。
“谢谢你陪着我，周琦。”他缓缓张口。
“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多了呀……”和周琦相握的手掌紧了紧，他轻声感叹。
距离那天周琦在咖啡馆门口收留淋雨湿透的他，已经过去九百多天。*
周琦对纪念日兴致不大，加上两人异地分开的时间更多，两人就没有特地庆祝。虽然没有跟周琦讲，但他一直记着。她们去挑情侣对戒的时间，刚好就是她们两周年纪念日前后的时期。
噢，已经这么久了吗？
周琦在心里惊叹，眨了眨眼。
她的确对时间的流逝没有太大的感受。但对还在蹭蹭长大的青涩小狗来说，似乎两年的时间已足以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变得会表达，会索取，会学她笑。却也依旧细腻，依旧浅淡地依着她，依旧尊重周琦的一切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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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琦倾身把双手都盖在他的手掌之上，戴着戒指的那边手在上，从床边沉低肩膀去找他，发丝从肩头滑落，蹭到也凑过来的卢侥杳双颊旁。咫尺距离，周琦凝望着他，含笑道出一句还不算迟的庆祝：
“那……我们两周年快乐。”
“两周年快乐，姐姐。”竭尽珍重的称呼，卢侥杳句尾化作一声餍足的小小叹息，匿于和她相触的双唇间。
周琦依旧待在床上，卢侥杳也侧躺在地铺，其实留给彼此的空间完全足以睡一个好觉，但是两人偏偏要隔着床架的高度，玩着对方的指尖，说着说不完的话。有时候有深度的，有时候虚无的，有时候幽默的，又忘记了时间，一直倾听着彼此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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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是雨季的7月，两年后的现在是圣诞季的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