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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缕碎发细到近乎透明,如果不是安室透从他的动作看出来,他根本看不到那缕秀发的存在。
  原来只是为他拨开头发。
  安室透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有来得及松下去,下一秒,西林俯身亲吻上唐堂的眼睫。
  那是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唐堂的眼睫,连沉睡中的唐堂的都未受惊动。
  然而这一幕落在安室透眼中,却如一道惊雷。
  是的,他早就意识到,早在还不知道唐堂身份时,他就看出了少年青涩稚嫩的心思,眼前这一幕,只是确定了他的猜测。
  那唐堂呢?
  安室透喉咙上下滚动,虽然他不想这样考虑,但是唐堂真的睡着了吗?
  唐堂纵容少年过分靠近,是不是也存在几分……
  安室透没有继续想下去了。
  他如幽灵般,无声地走上来,又无声地走了下去。
  离开的安室透没有发现,在他下楼后,背对着他的西林轻轻弯起了唇角。
  唐堂并不是没有发觉西林的动作。
  他睡觉极轻,西林给他盖毯子的时候,他就隐隐有所感觉,但是他没醒,直到西林吻上来,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微笑的西林对上了唐堂的目光,唇角的笑容微微僵硬。
  唐堂刚要开口说话,西林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知道,不要说。”西林垂下眼眸,拒绝听唐堂的拒绝。
  唐堂其实处于迟疑当中,亲吻眼睫这样的动作在暧昧的边缘摩擦,他不确定西林到底是出于对汝慕,还是说另外一种更具有指向意义的感情……
  唐堂捉摸不透。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西林,按照西林所说的,什么也别说,等待西林自己整理自己的心情。
  在生日宴会上,西林仿佛已经恢复了,再也看不见他在书房时捂住他嘴巴的慌忙模样。
  唐堂不想过多探究西林的精神状况,第二天,他就要离开了。
  他没有向西林告别,而是直接跟着安室透来到,他给自己安排的住址。
  安室透是一个尽职的朋友,即使他的朋友已经死亡,但对于朋友所以在意的人,他依旧尽心尽力地帮忙,不仅帮唐堂搬家,还贴心地给他空落落的房间装满必备用品。
  甚至,在唐堂过来是,拿起抹布,帮唐堂打扫房间。
  唐堂则是一点都没有安室透是来帮忙的模样,安室透拿着抹布擦拭厨房,他直接依靠在门边,看着安室透在厨房忙里忙外。
  擦拭灶台的安室透注意到唐堂的偷懒,无奈叹息, “你倒是也帮点忙啊。”
  唐堂:“我没有打扫过,如果不想多点活的话。”
  安室透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的。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唐堂帮忙,他干脆利索地打扫完厨房,又顺便帮唐堂做了晚饭,如此磨蹭,转眼就到了天黑。
  小橘灯下,安室透把做好的蛋包饭放到了唐堂面前。
  唐堂坐在桌前,一点都没有愧疚之心地等待吃饭。
  蛋包饭散发着淡淡的热气,安室透把手中洗干净的勺子递给唐堂,唐堂放在一旁。
  刚出锅的饭菜有点太热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温柔了唐堂的眉眼,等待吃饭的他睫毛微垂,看上去异样的温柔。
  安室透见状,一直藏在心中的话就这样吐了出来。
  “你和西林……”
  话说到一半,他意识到自己问得太过直白了,又连忙住了嘴巴。
  唐堂抬眸。
  今天安室透时不时露出沉思,有欲言又止的神色,他知道安室透能不计辛劳陪他忙活到半夜,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
  “我和西林怎么了?”
  “从前是不是认识?”安室透改变了说辞,把自己另外一个疑问说了出来。
  之前他就觉得奇怪了,唐堂和西林之间的氛围太过奇怪了,他们看上去刚刚认识,但是两人却有一种出乎意料的默契。
  那种默契在平静的表面暗潮流动。
  唐堂小小的影子投射在地面,光洁的面容没有丝毫意外。
  “说从前认识也算吧,在他小时候确实见过几面。”
  唐堂说得轻描淡写,如蜻蜓掠过水面,对其他绝口不提。
  安室透喉结微微滑动,他面上仍旧笑意盈盈:“是吗?经过上次的事情,鹿野西林便进入了组织的视线,如果你不想给他带来麻烦,最近最好不要和他过多联系。”
  他的理由十分正当。
  这话乍一听,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然而唐堂攥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不由仔细打量起安室透。
  安室透被他瞧得眸光微闪。
  “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不。”唐堂摇头,他轻轻捻着手中的勺柄,他只是忽然想起了前些天,萩生在游乐园对他的警告。
  他是萩生,萩生也是他。
  金属勺子花开蛋包饭,金灿灿的蛋液滑落,浇盖在米饭上面,唐堂弯下白皙的脖颈,挖了一勺食物,轻轻送入口中。
  灯光下,吃饭的唐堂带着一股娴静的悠然。
  但是静静等待着唐堂揭下来话语的安室透却有点焦躁,他摸不清唐堂的态度。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话题已经告一段落,再次追问,反而会显得有些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