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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听见门外有?人按门铃,起身去?开了门。
  这个时间点,明越突然跑回来给他个惊喜,也不?是不?可能。
  门打开,外面是穿着明黄工作服的外卖人员,梁晏眼?皮耷拉了一瞬,从他手里接过某人送来的礼物。
  又是一朵玫瑰,裸粉色的,含苞待放,漂亮之外又多了丝优雅和矜贵的气息。
  倒也算得上?意外之喜。
  梁晏不?知道这玫瑰叫什么名字,不?妨碍他觉得它好看,空气似都被它晕染了香甜的气味。
  梁晏勾唇笑了笑,眉宇间都散发?着愉悦,他穿着居家服,闲适又慵懒的伸了伸胳膊。
  身侧沙发?上?趴着布偶猫玩偶,梁晏将玫瑰凑到布偶的鼻尖,好像小猫在努力伸着脑袋嗅闻花瓣,他对着这画面拍了张照片,发?给明越,顺手又转给严译生。
  照片旁出现了个红色感叹号,梁晏被严译生拉黑了。
  这种被哄的舒坦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梁晏接了个电话,听到那边的声?音,眉眼?顿时沉了下来,唇角扯出一丝讽刺的弧度。
  二十分钟后,徐特助开车来到楼下,梁晏上?了车。
  车内气息莫名有?些沉闷,徐特助朝后视镜扫了一眼?,见梁晏偏头?看向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跟了梁晏很多年,对方?脾气不?是特别?好,但?也不?是容易生气的人,更?确切来说,是没什么人或事能让他真正在意的。
  明越是他的意料之外,而另一人,是他避无可避,摆脱不?了的存在。
  梁晏推开了医院病房的门。
  高级病房亮着暖色夜灯,床上?躺着个鬓发?发?白,显然已经步入老年的男人,对方?眼?角遍布深深的皱纹沟壑,优越的五官难以支撑起发?老的脸皮,已是瘦骨嶙峋之相,却隐约能看出年轻时候的英俊。
  梁晏站在床边,那闭目休憩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看见梁晏,眼?角的褶皱陷的更?深,他眉眼?皆是笑意,神态表情乍然与梁晏像了五成?。
  确实得像,不?像也不?能是梁晏他亲爹。
  “来了。”沈熠辉撑起手臂坐起了身,下半身却不?能动弹一分。
  梁晏却罕见的没任何?表情,脸色淡淡的走到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找我什么事?”
  沈熠辉笑起来有?几分温润,若不?是生病,老了还算个帅男人,长着很会?唬人的一张脸,他看着梁晏袖口处露出来的一截纱布,关切的问:“听说你和你的小男朋友出车祸受伤了,严不?严重??”
  他自己躺在病床上?,坐卧艰难,却反过来关心梁晏,看似慈爱,实则是不?动声?色的威胁。
  那车祸,是沈熠辉沉寂许久之后的示威。
  梁晏没受他蒙骗,看向他的眸底带着几分冷厉,“纠正一下,不?是小男友,我们有?合法婚姻关系。”
  “既然你还能说话,还能动弹,我就不?打扰了。”梁晏站起身,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晏晏!”沈熠辉喊他:“我中风了,你别?急着走,陪我说两句话。”
  看似亲昵的称呼,也不?过是对梁晏改过姓的忌讳和厌恶罢了。
  梁晏不?是心软的人,听到沈熠辉中风也没什么反应,只觉这症状太轻,便宜他了。
  “中风啊……坏事做尽,遭报应了是不?是?”梁晏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沈熠辉眼?底晦暗一瞬,随即又笑的温和,“不?愧是我儿子,说话就会?逮着人心窝刺。”
  梁晏被他恶心到了,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熠辉,漠然的神色像是在看一只徒劳挣扎的蝼蚁。
  沈熠辉被子的手捏紧,笑道:“之前想让你找正常女?人结婚,你非要跟我作对,娶了个男的玩……现在我也不?怪你,只要你给我留个后。也不?让你非跟女?的上?床,取精……”
  “给你留后?那岂不?是让我妈的辛苦白费。”
  梁晏打断他,他那嘴脸,梁晏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忍着恶心冷笑出声?,“你以为我故意跟你作对随便玩玩。”
  他顿了顿,语气冷淡:“说起来,你应该也发?现了吧?除了我这张脸皮像你之外,其余的,都从我妈身上?遗传来的,你知道我妈是怎样的人。”
  沈熠辉听梁晏提及那个女?人,眼?底滑过一抹恶寒,梁晏到底打破了他表面伪装的平和,嘴脸变得丑陋无比,阴恻恻道:“疯子!你早晚会?跟你妈一样自食恶果!”
  梁晏咬肌鼓动了下,眼?神冰冷:“放心,遇到的不?是你这种人渣,够不?着做疯子的门槛。”
  语罢他转身往病房外走去?,又蓦地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床上?的沈熠辉道:“下次再让我查到你动手脚,晚年的日子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梁晏觉得沈熠辉说的没错,他妈梁女?士的确自食恶果,只不?是这恶果是沈熠辉。
  梁女?士盛放的时间太短,又过分热烈,以爱之名燃烧自己的生命力,只挫伤了沈熠辉一星半点,不?值。
  梁晏没资格评判他妈的做法,关乎情爱的事情难以用对错评判,不?过是感情的不?对等,一个人爱的刻骨浓烈,另一人多情又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