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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扶光和萧镇西上前,朝陈褚拱手见礼。
  陈褚点点头,回答:“瞧你们姐姐在府上待着无聊,我和她去庄子上玩一天。”
  “这么巧啊。”萧镇西有些不好意思了,朝萧扶光说,“我们过几日再来找四姐姐吧?”
  他只是关于户部尚书施行的政令,有些地方不太懂,想找四姐姐请教请教。
  “怎么了,都堵在门口?”
  慵懒的声线响起,萧望舒一袭月白色百褶裙走出来,淡妆恰到好处,眉目清冽好似下凡的月宫仙人。
  萧扶光从小就习惯了他有个美人母亲和美人姐姐,最先反应过来,嘿嘿一笑。
  “我们哪里知道姐姐今儿要和姐夫出门游玩啊。”
  姐姐成婚后这日子过得,简直比成婚之前还逍遥自在。
  闺中小姐尚且不能随意出门游玩,得约上许多女子同行才可。更别说已婚妇人,受的拘束更多。
  姐姐倒好,走到哪儿都有姐夫相陪,想出门游玩就带上姐夫,也不担心什么名声问题。
  他回去一定要再和母亲夸夸姐夫。
  “出门游玩怎么了,不是常事吗,你们俩今儿过来有什么事找我?”萧望舒看向他们。
  萧镇西开口说明来意,末了又道:“既然四姐姐和四姐夫今日有事,那我们改日再来,四姐姐和姐夫先去玩吧。”
  萧望舒先是看向陈褚,只见陈褚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怎么安排都可以,他都听她的。
  随后萧望舒又看向他们兄弟二人,问:“要问的事多吗?”
  要是她一人出行,顺道带上这两个跟她去玩也不碍事。
  但今日是陈褚费心准备的二人游,她再随便添人就不合适了,不然岂不凉了他满腔热情?
  只见萧镇西摇摇头,“不多,只是有两处不太明白。”
  萧望舒听了笑笑,招呼他们:“那上车吧,我和将军绕一程,把你们送回府,有什么路上说。”
  “还是姐姐会省时间啊。”萧扶光感叹一句。
  在路上把他们的疑惑解了,再直接把他们俩踹下马车,她再和姐夫出去游玩。
  这时间掐得多准啊。
  见萧望舒的眼刀子朝他扎过来,萧扶光率先钻进马车,朝萧镇西招呼:“七哥快上来,不然姐姐要揉人脑袋了。”
  萧镇西脸上扬起一抹很浅的笑意,朝萧望舒拱手道:“有劳四姐姐。”
  “七弟客气。”
  萧望舒让他们两人先上车候着,随后她把陈褚牵到一旁,和他低声说了些什么。
  萧扶光偷偷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陈褚弯着腰低下头认真听萧望舒讲,两人讲一阵还相视一笑。
  或许她们两人自己都不知道,她们无意间倾泻出的情意有多黏稠。
  “姐姐果然眼光毒辣。”萧扶光感叹一句。
  京师女子里,恐怕也只有姐姐成婚之后过得如此惬意。
  萧镇西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四姐夫从沙场下来,旁的女子望而生畏,只当他杀人不眨眼,哪里敢靠近?”
  连靠近都不敢,那就更别说像四姐姐这般亲近他了。
  不过她们也永远不会感受到,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时,这样的柔情蜜意。
  “姐夫挺好的,对姐姐是实打实的好。”萧扶光说着,见萧望舒和陈褚聊完,他也放下了帘子。
  没多久,萧望舒在忆春的搀扶下踩着车凳上车。
  “你们姐夫让人去给你们备些梅子汤解渴,开始吧,今儿有什么要问的?”
  萧望舒坐下就准备好解题,真是半点都不耽搁。
  第205章 好一个月萧萧(1)
  萧镇西连忙把他疑惑的地方和萧望舒讲了一遍。
  萧望舒听完,并没有急于给他一个回答,而是给他从头到尾仔细捋了一遍其中的利益牵扯,以及人在面对威胁时常会发生的应急举措。
  如此一来,萧镇西也能理解户部尚书所做出的对应措施了。
  在她娓娓讲述的时间里,书夏也端上来一壶梅子汤,给她们姐弟三人倒好,然后再退下。
  陈褚最后上了马车。
  他上来之后就安静坐在萧望舒身边,也不打断她们。
  秦泰扬鞭驾马,马车缓缓朝相府驶去。
  ——
  半刻钟后。
  马车刚在相府门外停下,萧望舒也刚好讲完。
  萧镇西每次请教完都会郑重朝她道谢,这次也不例外。
  等他认真道完谢,萧扶光才和他一起下车,进府前还不忘叮嘱萧望舒和陈褚玩得开心。
  萧望舒笑着摇了摇头,朝他们摆摆手,随后放下帘子。
  陈褚给她倒好一碗梅子汤,“说了那么久,喝点解渴。”
  “是有什么想问的吗?我瞧你欲言又止的。”萧望舒接过碗,双手端起来喝了几口。
  陈褚想想,说着:“我只是觉得你和阿弟都待七弟极好。”
  相府嫡庶子女之间的相处,可以说是极为和谐的,不似有些权贵后宅不宁。
  尤其是在面对萧镇西时,他可以感受到她们姐弟那种分外仔细的呵护。
  旁的不说,就单说萧镇西来找她请教这件事。除了扶光,他还没怎么见她对谁如此耐心教导,且教的都是些实打实的东西。
  萧望舒听完笑了笑,回答他:“父亲妾室不多,子女也不多,且对我们兄弟姐妹都十分看重。
  “长姐稳重,入宫为后。二哥十三岁过继给母亲,和我们一起长大,身为兄长也不怎么与我们弟妹计较小事。
  “三哥更不用提,常年驻守西北边关,一年到头才回家一次。
  “至于五妹六妹,人都不在了,不提也罢。
  “七弟更是胎中受损,打小就身体不好,泡在药里长大。我们若再不照顾着点,未免太枉顾手足之情,叫父亲寒心。”
  说完这些,萧望舒想了想,还是朝陈褚招了招手。
  陈褚贴过去,只听她在他耳边低声讲着——
  “子承父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身体康健。
  “若在其余子嗣身体康健的情况下,极少有人会选择身体有损的那个孩子继承家业。否则一旦继承人身体垮了,偌大的家业也跟着垮了。
  “所以七弟在整座相府里,都是受偏爱的存在。”
  陈褚听完这些,一时间也不知道萧镇西是幸还是不幸。
  紧接着,只听萧望舒又说:“况且,阿弟与七弟年纪相仿,两人一起长大,感情确实要稍微深些。
  “幼时阿弟落水,是七弟带着仆从将阿弟救上来的。为了救阿弟,七弟在水里受了凉,高热好几日不退,险些没了,是以母亲多年来也对七弟母子十分照顾。”
  这件事是陈褚一直不知道的,听萧望舒讲完,陈褚点了点头。
  “原来这样。”
  他就说为何总感觉岳母她们对七弟甚是照顾,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萧望舒朝他笑笑,继续说:“而且七弟确实谦逊勤奋,我也希望他将来能够为父亲担一份任,能够和阿弟互相协助。”
  陈褚再次点头,“七弟确实品行上佳,我当他们骑射师傅时也挺喜欢他的。虽然他没法经常训练,但从不无故缺席,对我和陆序阳也十分敬重。”
  “有些可惜,但福祸相依,并非全是坏处。”
  萧望舒说到这里,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了话题,“这时候庄上的桃子应该熟了,要是甜我们就摘两筐回来,送一筐到相府去给他们分。”
  陈褚立刻被她转移注意力,欣喜应下:“好啊!”
  ……
  一个月后。
  梁丘国帝都城内,一座将军府邸里。
  丫鬟搀扶着一名妇人,语言晦涩,小声抱怨:“那中原舞姬什么身份,跟货品一样被运来的下流胚子,将军还如此喜欢她!夜夜留宿,府上的赏赐都被她占尽了!
  “咱们夫人堂堂公主,将军当年千求百求的才娶到夫人,现在有权有势了,竟敢让个舞姬来碍夫人的眼!”
  妇人面色不善,甩开那丫鬟的手,冷声斥责:“行了,把嘴闭上!吵吵个不停,真是聒噪!”
  本来她心里就够烦了,这不识趣的丫鬟还在她耳边吵。
  那丫鬟立马闭上嘴,不敢再说。
  在她后面,两名丫鬟挤上来扶住那妇人,直接把她挤到后面。
  “夫人当心脚下。”
  那两名丫鬟说话温声细语的,生怕声音大了,这样的拘谨畏惧让那妇人很是受用。
  还不等那妇人的心情稍微好点,只见将军府大门外,盔甲未卸的男人抱着一名紫裙女子匆忙走进府内。
  女子腰间被血染红了一片,即使用布条紧紧包起来,伤口还是在往外渗血。
  “传大夫!让府医都过来!”
  男人吼着下令,焦急之色布满脸庞。
  他抱着女子大步往他居住的院落走去,完全没有正眼看旁边的妇人一眼。
  那妇人就这么目送他走远,紧握的手里,指甲嵌进掌心。
  她身边的丫鬟低声说着:“流了那么多血,别是快要死了吧,死在咱们府上挺晦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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