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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褚语气里略带懊恼,赶紧策马追上。
  但这本就是最后的半圈,萧望舒掐着时间打乱他的思绪,又怎会让他轻易超越?
  最后不出意外的,萧望舒先冲过了起始线。
  陈褚就在她后面半米,几乎快要和她同时冲过去,但输了就是输了。
  两人先后驭马停下,陈褚先翻身下马,过去抱她下来。
  “没有擦伤哪里吧?”
  问这话的功夫里,不等萧望舒回答,陈褚已经放她站好,拉过她的手开始检查。
  果然,掌心擦红了。
  她生得白皙,稍微擦红一点都格外明显。
  “你分明答应我小心些。”陈褚怎么也没想到,她敢在马背上有那么大的动作。
  看来她的骑术练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将军,正常握缰绳也是会红的。”萧望舒有些好笑地开口安慰他,“没事,一会儿用凉水泡一泡就好了。”
  “现在就去。”陈褚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她往回走。
  萧望舒泡凉水的一会儿功夫里,他还去府医那里拿了些外擦的药粉,给萧望舒擦了厚厚一层粉。
  晚膳时候,萧望舒要拿筷子吃饭他都不让,必须由他亲手喂。
  萧望舒原本只是想教教他轻敌的代价,没想到会教成这样。
  他在她面前倒是完全不在乎输赢,也不要什么面子,一副‘我输了就输了但你不能受伤’的架势。
  忆春她们都没眼看下去,纷纷退下了。
  ……
  没过几日,就到了房沁儿举办宴会的日子。
  这场宴会并没有办在相府里,而是办在了玉人湖畔,房沁儿包下了整片湖的画舫。
  相府办事,奢不奢靡暂且不论,起码的排场不能丢了。
  宴会还没开始,官家夫人小姐陆续抵达。因为受邀的大多都是同党家眷,还算相熟,宴会氛围也十分和谐。
  房沁儿带着拓跋歆游走在宾客中间,姿态柔和温婉,谢过她们前段时间对锦衣门玉食斋的支持。
  拓跋歆跟在她旁边,起初有些局促,后面就好了许多,认真记下房沁儿给她介绍的夫人小姐。
  ——
  萧望舒来时,宴会正热闹着。
  不少年轻将领和官家公子也来了,大多是没有成婚的。
  春季气温舒适,是个出门交朋友的好季节。宴上又都是同党家眷,更容易找到门当户对的人。
  “瞧瞧,都成双成对的。母亲这赏湖会倒是办成了姻缘会,功德无量啊。”萧望舒靠近陈褚身边低声说着。
  陈褚在她靠过来时就弯下了腰,附耳过去听她讲话。
  听到萧望舒的话,他看了眼宴上的男男女女,开口朝萧望舒说:“我们也是成双成对。”
  “不一样。”
  萧望舒笑得颇有深意,身子往旁边倾斜,靠近他,道:“他们只能暗送秋波,郎情妾意喊对方公子小姐。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贴近,直喊夫人夫君。”
  说完这些,萧望舒也没去管陈褚那双动不动就红的耳朵,继续感叹:“不过旖旎情意,确实迷人。”
  许多时候,人总会痴迷于自己未曾得到的,而忽视甚至厌烦自己已经拥有的。未曾得到的,真正得到时,又可能是另一副面孔。
  人性的贪婪啊。
  萧望舒心里想到了她所见所闻的太多太多,而陈褚还在仔细思考她刚才感叹的那句话。
  “夫人,到底什么是旖旎情意?”陈褚开口问她。
  她说迷人,应该是想要吧?
  她想要的话,他也可以努力试试。
  第169章 陈年往事(2)
  “什么是旖旎情意?”
  萧望舒一愣,随后无奈摇头,“这我要怎么给你解释?”
  他有时候瞧着还挺聪明的,有时候脑子里又像缺根筋一样,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
  陈褚挠挠头,再问她:“不好解释吗?”
  萧望舒想了会儿,只道:“你伸手。”
  陈褚照做,直接把手摊开,伸到她面前。
  萧望舒用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几下,陈褚只感觉一阵酥麻的感觉从掌心痒到了心尖尖上,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萧望舒的手指。
  但萧望舒的指尖从他手指缝里轻飘飘擦过,抓也抓不住。
  陈褚手握成拳,用手指磨了磨掌心。
  这就是旖旎情意吗?
  真的好迷人。
  “可这痒只痒过一阵,挠完就没有了。”
  陈褚开口讲述他的感受,继续用手指挠了几下掌心,随后将手垂在身侧。
  “与其说这感觉迷人,不如说勾人,因为那一阵痒意过后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勾人去挠一挠解痒而已。
  “真正能够迷住人心的是夫人,而不是那一阵痒。”
  陈褚说得认真,一本正经地探讨萧望舒刚才的用词。
  萧望舒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半晌后,笑着回他:“那就是我说错了,旖旎情意,只会勾人。如果将军解痒之后还想来抓我的手,便算是迷人。”
  她刚说完,陈褚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上扬的嘴角似乎还有些小得意。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姐姐,姐夫,你们也不羞!”
  萧扶光两条腿倒腾得飞快,直接挤到萧望舒和陈褚中间,把她们两人隔开。
  随后他拉住两人的袖子,继续说着:“姐姐,母亲在等你。这宴上的夫人小姐战时或多或少都在你那买过东西,母亲已经替你谢过了,但你总得亲自出面,再客气几句。”
  “也好,那你带你姐夫四处走走,我去母亲那边瞧瞧。”
  萧望舒说完,萧扶光仰起头看了眼人高马大的陈褚,然后低下头撇撇嘴,小声嘀咕,“行吧。”
  姐姐以前都是让人带他走走,让人保护好他的。
  姐夫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需要他带着,姐姐就是偏心了。
  “那我过去了,你们俩好好玩。”萧望舒把手抬高,拍了拍萧扶光的脑袋,随后朝陈褚展眉一笑。
  陈褚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放心。
  ——
  另一边,湖边画舫上。
  穆筱筱这些日子随她兄长穆书皓一起,和宰相一党走动得十分频繁。
  今日宰相一党的宴会,她也受邀前来。
  穆筱筱本就是个嘴甜娇软、擅长交际的人,加上穆书皓最近在萧鸿面前得脸,宰相一党的官员也都给他几分面子,是以,今天宴上的女眷对穆筱筱态度都还不错。
  除了……工部侍郎府上的嫡小姐,潘妗。
  即是当初在穆府宴会上,因爱慕穆云泽、又受穆筱筱身边的丫鬟诱导、将原主萧望舒推下水池、让现在的萧望舒穿书过来的那位官家小姐。
  当初潘妗将萧望舒推下水池,不出几日就被房沁儿派人按进了池子里。
  在她自己家里,差点被人硬生生淹死。
  而她那位原本是工部左侍郎的父亲,官职也被降到了右侍郎。
  后面,她父亲或许是发现胳膊拧不过大腿,穆家也完全护不住他们,干脆抛舍了立场,直接向萧鸿投诚,避免了萧鸿对他们潘家的清扫。
  不止如此,潘妗的父亲为了掐灭潘妗对穆云泽的心思,直接给她定下了一门婚事,男方正是萧鸿麾下一名五品武将。
  萧鸿见他们潘家还算老实,没再过多追究。
  从那之后,潘妗再也不敢出现在萧望舒视线里。
  但是拧不过萧望舒,不代表她就能忘了穆筱筱。
  被房沁儿派人按在池子里险些淹死之后,潘妗休养期间,将那日宴会上的事情想了又想,终于是发现了那点端倪。
  好个穆筱筱!
  枉费她还与她交好多年,穆筱筱竟如此利用她!
  想通这些,潘妗对穆筱筱的厌恨直接压过了对萧望舒的厌恶,连带着对穆云泽的心思都歇下去了,听命嫁给了她父亲给她安排的那武将。
  那武将虽大她十岁,但在萧鸿手底下还算有几分地位,对她也还好。
  尤其此战之后,更是立下战功,升到了从三品,品阶甚至超过了她的父亲。
  她现今已经诞下儿子,又是府上正妻,对父母挑选的这门婚事没什么好说的。
  除了穆筱筱让她耿耿于怀之外,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要多好有多好!
  要是能看到穆筱筱过得不好,那就更好了!
  “潘小姐、不是,张夫人,我家小姐都解释过了,您说的事与她无关,您又何苦一直纠缠我家小姐?”
  穆筱筱的贴身丫鬟梦蝶在旁边好言相劝。
  潘妗看到她就来气,“就是你这个贱婢,暗地里撺掇人,还有脸凑到我跟前来!”
  这个叫梦蝶的丫鬟,没少替穆筱筱干些缺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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