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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确实是我们二人戒心不足,拖累了小姐,这顿罚是我们该着的,小姐再罚重点都该。”
  听到这话,绘秋总算是放心了,笑道:“能拎清就好,你们跟在小姐身边,夫人将小姐保护得极好,你们确实接触的阴谋诡计都不多。”
  不像她和藏冬,跟在夫人身边多年,走到各处都要谨言慎行,生怕走错一步命就没了。
  书夏似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又道:“姐姐跟在夫人身边,已能独当一面,我们也极为佩服。”
  绘秋听着这话,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给忆春上药。
  “你们两个还是老实休养,快些好起来吧。我瞧那些丫鬟伺候小姐时,也不知小姐喜欢吃些什么喝些什么,还常弄乱小姐的衣裳,惹得小姐烦心。”
  “知道了,绘秋姐姐。”忆春应了一声。
  随后两人趴在床上,安静了许多。
  ——
  另一边,萧望舒在她自己院子里待着实在无聊,又来了萧扶光的书房。
  见萧望舒这些日子常来书房,也不喜欢坐椅子,萧扶光便让人在他书房里安了一张软榻,供萧望舒休息看书。
  此刻,萧望舒就正懒散地斜倚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书。
  萧扶光正在临摹大家字画,抽空抬起头看了萧望舒一眼,开口问她:“姐姐近日怎么看起《地理志》来了,想出门走走吗?”
  “倒也不是想出门,只是看这天下土地广阔,不见边际,我想瞧瞧是怎么个广阔法。”萧望舒说着,手下的书又翻了一页。
  她想看看,这书中异世界到底有多真实。
  原书中所描绘的,又是否只是这个异世界的冰山一角。
  萧扶光闻言,笑道:“听父亲说,从鄢州京师,到我们萧氏祖地——麗州安昌郡,哪怕快马加鞭也得五日时间。这还只是两州之隔,更别说茫茫天下。”
  天下何其之大,岂是一本《地理志》便能装得下的?
  听到这话,萧望舒也笑了笑,叹着:“确实,厚土之广不可丈量,阿弟说得有理。”
  书中只寥寥几笔,勾勒天下动荡,更多的笔墨还是在描写男主魏齐轩和女主穆初雪相爱相知的细节。
  如今女主穆初雪已死,书中剧情直接被砍去大半,也不必太执拗于它了。
  这书中异世界,未勾勒之处,还得靠她自己去慢慢探索。
  “好了姐姐,先别感叹那许多了,过来瞧瞧我的字,看看可还入得了眼?”萧扶光搁下笔,喊萧望舒过去看字。
  萧望舒正要起身,这时,房沁儿身边伺候的藏冬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小姐公子。”
  藏冬进屋行礼,见萧望舒斜倚在软榻上,起身笑道:“小姐还真在公子这儿,让奴婢好找,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哦?”萧望舒仔细回想一下,抬起头问她,“母亲突然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萧扶光在一旁摇头晃脑地开口提醒:“姐姐,这你得问自己又惹了些什么祸。”
  藏冬脸上的笑意浓了许多,道:“公子说笑了,今儿咱们没有祸事,净是好事。”
  说完,她又转向萧望舒,向她解释:“是这样,相爷特地为小姐安排了六名护卫,夫人让小姐过去瞧瞧。若是小姐觉得顺眼,便可将人带回去。”
  “父亲安排的?”萧望舒有些疑惑,合上了手里的书。
  她们的宰相父亲日理万机,特地抽空给她安排护卫,这事倒是稀奇。
  藏冬继续说着:“确实是相爷安排的,听说还是军营将士。奴婢瞧着就觉得很靠谱,小姐去瞧瞧吧?”
  一听藏冬说是军营将士,萧望舒的兴趣顿时攀升到了顶点。
  只听萧扶光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想要匹汗血宝马的事,父亲那是提也不提。姐姐身边的护卫才缺了几天,父亲都把军营将士送来了,终究还是女儿家受宠啊。”
  “你可少说两句吧,就你现在这小身板,也别想着什么汗血宝马了,父亲都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萧望舒说完,只见她把手里的书放到榻上的炕几上,笑盈盈地起身,道:“你这字先写着,我回头再瞧。”
  萧扶光笑着摇了摇头,又提起笔,学着杜嬷嬷说话的语气,调皮道:“姐姐快去吧,别一会儿到手的护卫都飞咯!”
  第55章 到手的护卫(2)
  到手的护卫当然是飞不了的。
  萧望舒到主院的时候,房沁儿正坐在院子里刷染蔻丹,杜嬷嬷把轻透的薄纱缠绕在她染过的指甲上。
  六名身着盔甲的将士在院中一字排开,像六根柱子,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
  “母亲。”
  萧望舒进院,款款走向房沁儿身边,福身行礼。
  房沁儿朝杜嬷嬷调侃:“嬷嬷瞧瞧,在府上关了这几日,还将咱们望舒关成大家闺秀了。”
  杜嬷嬷忙道:“夫人可别冤枉了小姐,咱们小姐可一直都是大家闺秀。”
  听着两人的打趣,萧望舒脸不红心不跳,淡定的像聋了一样。
  “好了望舒,你自个儿瞧瞧吧。”房沁儿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指甲上移开,抬起头看看萧望舒了。
  看着萧望舒,她补充几句:“这六位将士不小心冲撞了你萧峪堂叔,这才被撤去职务发配狄州。
  “他们都是军营里勤恳踏实的,你父亲听闻后于心不忍,碍于宗亲势力,不好驳了你堂叔的意思,只能这么给他们另谋个去路。
  “你瞧瞧吧,你父亲的意思是,正好你身边缺几名护卫,若是合眼缘就将他们带回去。
  “只一条,稍微收收你那小性子,别太苛待六位将士。
  “若是你们不合眼缘,我再在府上、庄子上或者铺子里,给他六人安排个闲职做着。虽比不得在军营里为官为将,但也不会叫他们生活难过就是了。”
  房沁儿话刚说完,以秦泰为首的六人整齐划一,掀袍跪下。
  “卑职等人谢相爷、夫人费心安排!”
  秦泰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陈褚居然真的为他们说动了情,萧鸿和房沁儿也愿意以这种方式收留他们。
  一时间,六人心里因萧峪而产生的对整个萧氏家族的怨念,已经淡化了许多。
  “都起吧。”房沁儿脸上挂着柔和的笑,轻声细语,“你们在军中为民为国、为相爷劳苦,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必不能亏待了你们。”
  她这话说完,秦泰六人齐声道:“谢夫人!”
  随后六人起身站好,萧望舒走近看了一圈,仔细打量,开口询问——
  “我瞧着六位将士都挺好,只是不知军营将士,能否经得住给我当护卫的落差?”
  这六人,比起陈褚那压迫感来说少点意思,但瞧着足以碾压一批后宅护卫。
  “小姐放心,军令如山我们始终牢记,只要小姐有令,我们必然遵奉!军中将士视相爷如主,小姐是相爷嫡女,亦是主子!”
  秦泰这话说得好听,房沁儿坐在一旁微微颔首,显然还是比较满意的。
  萧望舒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别的,只说着:“那好,你们六人就跟我吧。”
  在这人心里,他还是觉得他是军中将领,不是护卫。
  他之所以尊她为主、听她调令,不是因为他是她的护卫,而是因为他是萧鸿的兵,所以连带的,也尊萧鸿女儿为主。
  甚至他可能还觉得,这番话传到萧鸿耳朵里之后,萧鸿会因此动容,来日再想办法把他们调回军营。
  想得可真是天真啊。
  不过并不影响她用他们就是了。
  “卑职遵命!”六人抱拳弯腰,齐声行礼。
  萧望舒似笑非笑,开口提醒:“除开皇帝,若非武将之身,是不可以私带军中将士在身边护卫安全的。
  “我是朝臣之女,身边护卫只可自称属下或者奴才,不可再称卑职,记下了吗?”
  秦泰闻言一愣。
  只听他旁边,处事谨慎的尉迟彦直接改口:“属下谨记!”
  秦泰回过神来,紧跟着改口:“属下谨记!”
  其余四人也立马道:“属下谨记!”
  萧望舒点了点头,转身朝房沁儿开口说着:“母亲,那孩儿就先带他们六人回去了。”
  房沁儿对着染好蔻丹的指甲轻轻吹气,听到萧望舒这话,她抬头笑道:“瞧你急的,回去吧。晚些时候和扶光一起来我这儿,陪我用个晚膳。”
  萧望舒腰身纤细,有模有样地柔柔一摆,福身应下:“是。”
  房沁儿又笑着和杜嬷嬷打趣,说她女儿在府上关了三天,简直关变了个人。
  萧望舒没再回应她们的打趣,带着秦泰六人回了院子。
  ——
  回院之后,萧望舒坐在院中石桌旁,让丫鬟叫来了她院里的所有护卫。
  那九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三人是和李塔他们同一批拨来萧望舒院子里的,也有六人是原本就在萧望舒院子里值守的。
  此刻他们站在秦泰他们身边,仿佛一群小鸡撞上一群老鹰,瑟缩着脖子往旁边推搡躲避。
  “听说李塔他们四人被发卖出府后,你们对我颇有怨言。”
  萧望舒悠悠开口,脸上还是挂着那抹清浅笑容。
  其实她什么都没听到,她就是诓人的。
  她需要这些人觉得,他们里面有人会给她报信。她需要这些人觉得,他们里面有她安插的人。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知道谨言慎行是个什么东西!
  那九人顿时变了脸色,接连跪下,七嘴八舌地说着:“属下万万不敢,请小姐明鉴啊!”
  他们过来伺候萧望舒,这位嫡四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她是掌家夫人的亲生女儿,在她身边伺候的人,月钱都要多些。
  离了萧望舒,那他们又要去干些脏活累活,说不定还会被管家穿小鞋。
  先前他们不过是闲聊起来,同情李塔他们的遭遇,随口为李塔他们说了几句,哪知会被萧望舒拿出来说啊!
  “李塔他们护主不力,被发卖出去也是应该的,属下哪敢怨怪小姐!”
  “就是就是!小姐切勿听信外人嘴碎,您待属下们极好,属下们感恩还来不及,怎会怨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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