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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人跑哪儿去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裴响脑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他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找到啦!”
  没人。
  撇撇嘴,突然嗖的一下弯腰看向床底,“就知道你在这里!”
  好吧,也不在。
  裴响双手叉腰,站在卧室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靠墙的大衣柜上。
  嘴角缓缓上扬。
  裴响走过去唰的一声拉开柜子,就见乐牙抱着小熊一小团地缩在阴影里,眼睛通红,小小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饶是裴响这种钢铁一般的男人,也忍不住心软软。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快出来。”
  乐牙吸着鼻子,鼻尖泛着红,看到裴响的一瞬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瓮声瓮气地赌气道:“不出去!乐牙,讨厌你们。”
  “一人做事一人当啊,这事儿可跟我没半点关系,你讨厌我哥就行了。”他试图暴力将乐牙拉出来,但乐牙就像粘在衣柜里了一样,纹丝不动,还张着嘴想要咬他。
  裴响嘶了一声,没办法,干脆一抬脚也坐了进去。
  幸亏衣柜够大,刚好装得下他们两个人。
  乐牙不要和他待在一起,用力推着他的大腿要把他推出去,可惜他力气太小了,裴响盘腿坐着,只是身体歪斜了一下。
  “别哭了,你哭有什么用呢,我哥还不是照样回不来。”
  他这一说,乐牙哭的更厉害了,原本还只是默默流泪,现在张着嘴呜呜呜地嚎。
  裴响终于体会到当年他哥养他时的崩溃,一把捂住耳朵,“你别哭啦!你这哭的比紧箍咒还让人头疼。”
  他越说乐牙哭的更大声,凄凄惨惨戚戚,要是有人经过,指定得以为这家在虐待孩子。
  裴响闭了闭眼,这是你逼我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活动几下嘴部肌肉,而后气沉丹田,粗声粗气地开始假哭,“呜!呜呜呜!”
  乐牙被他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见他不哭了,裴响停了下来,打算跟他好好说话,结果他嘴巴一瘪,又要开始掉眼泪,裴响快他一步,打他个措手不及,“呜哇哇哇——”。
  嚎得比外头的乌鸦还要低沉。
  “嗝!”乐牙的哭声被逼退回去,压在喉咙里打了个哭嗝。
  就这么拉锯了三四个来回,乐牙一点哭意都没有了,反倒惊惶失措地抱着小熊上前拍拍裴响的脸,“二哥,乖乖,不哭。”
  裴响清了清干涸的嗓子,随手抓过一件衣服帮他擦眼泪,声音略显沙哑,“说好了,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哭了。”
  乐牙生怕他再哭嚎,用力地点点头,还大方地把自己的小水壶推出去给他喂水。
  看着被咬的坑坑洼洼的吸管,裴响实在下不去嘴,干笑两声,婉拒了。
  怪不得这么能哭呢,原来还有原料供给。
  “你也别难过,我哥不是故意不回来的,要不是临时有事,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回来抱着你三百六十度转圈圈!”
  乐牙嘬着吸管用力地吸了一口水,嘴唇染得红润润的,琥珀色的眼睛写满了希冀,“尼尼哥哥,也想我。”
  裴响点点头,眼睛也不眨地开始胡编乱造,“对,他昨晚上还跟我哭来着,说是见不到你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疼,梦里全是你的影子,以后的他再也不是那个骄傲的裴驹了。”
  乐牙咬了咬嘴唇,精致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眼睫慌乱地眨了几下,“尼尼哥哥,哭哭。”
  “所以你暂时听话一点,毕竟有个男人在遥远的鹿城为你黯然神伤,他也在期盼着与你相见的那一天啊。”
  乐牙抱着小水壶不再闹脾气,金棕色的眼睫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安安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响瞟了一眼沉默下来的乐牙,悄悄吐了一口气,把他从衣柜里拉了出来。
  握拳敲敲酸痛的脖子,昨晚熬了个大夜,今早又被他哥早早叫起来,他又困又累,脑子晕的不行。
  哄好了乐牙,苏姨的面也煮好了,乐牙坐在他身边乖乖吸溜完一碗面条,然后啪嗒啪嗒跑回楼上去。
  只要不哭,他想干什么都行。
  裴响吃完面,一头栽到床上补觉,睡得昏天黑地,乐牙推开门,爬到床上掐他的脸,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乐牙努努嘴,“二哥,起床。”
  裴响不动如山,宛若一条死狗。
  “二哥,尼尼哥哥哭,乐牙找尼尼哥哥。”
  裴响:“……”
  乐牙忿忿地瞪了他一会儿,突然张开嘴巴咬了一口他的胳膊,留下一个沾了口水的牙印,然而裴响只是哼唧一声,抬手挠了挠,而后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乐牙:“……”
  二哥不起床,那他自己去找尼尼哥哥。
  他一个人也可以做到。
  乐牙从床上滑下去,他把小书包背上,跑到后院车库里,在一众豪车中找到了自己的迷你小车车,启动开上了路。
  “去鹿城,怎么走呀?”乐牙对着电话手表问道。
  “已为您找到通往鹿城的最佳路线,请您系好安全带,往东出发……”
  下午时分,太阳明亮刺眼,乐牙带好了橘子帽,粉嫩精致的小脸在阳光下白的反光,眼神坚定,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乐牙,找到尼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