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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光和玉衡不知何时站在角落里,面露担忧地看向苏卿梦,却并不敢上前。
  燥脾气的摇光回头就狠狠骂开阳:“你是有病吗?小师弟都来了那么久,你还想借剑修之手赶走他,害得师父祭出本命法器!”
  外出的阿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回来,只是他也没有靠近,就这样站在边上,等着漫天的红一点一点地褪去。
  阿星就站在司染身边,看了一眼被灵气护住的司染,口气极为冰冷地说着:“司染,今日之事你既然看到了,我便绝不会允许你背叛长夜阁,若是你背叛长夜阁,我便将你千刀万剐。”
  司染大口地喘着气:“大师兄,你曾说过师父的大鼓并不是用来杀人的。”
  阿星的脸色更臭了,怒骂了开阳蠢货好几声,才终于对着司染说:“师父这个音修,以净为灵力,本是以乐净化人心,与佛修异曲同工,她的本命法器名为梵音神鼓,是来自梵音寺的佛器,不可沾染血腥,只是那时候魔气太多,她以梵音神鼓为容器,将魔气引入其中,想要慢慢净化。”
  没想到却碰上天剑宗大肆杀害长夜阁中弟子,她以一人之力终难抵挡天剑宗众人,所以她将梵音神鼓化为杀器,反利用其中的魔气来吞噬剑修。
  这是最快杀人的路,却也因为梵音神鼓沾染杀戮,反噬于她。
  司染紧紧抿住唇,艰难地问道:“师尊……会死吗?”
  同为修士,自是明白这种佛器化为杀器,主人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阿星没有回答,倒是开阳先发了疯,朝着他怒吼:“师父才不会死,只要没有你,师父就会好好的!”
  “开阳,你给我闭嘴!”阿星的灵力瞬间扑向开阳,压得他又吐了一口血,单膝跪在地上。
  开阳却是狰狞地笑开:“大师兄,难道你不想赶走这个外来者吗?他本是剑修,身上又有魔气,留着他只会害了师父!”
  “师父既然要留下他,谁也赶不走他。”阿星寒着一张脸,司染也是第一次在他这张少年脸上看到大师兄的气势。
  天地间的血色终于退尽,长夜阁的太阳终于再现,驱散掉叫人心慌的黑暗。
  苏卿梦收起了她的大鼓,走到了她几个弟子的面前。
  之前还在吵吵闹闹的几个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尤其是开阳极为安静地跪在地上。
  “开阳,你应当知道,我最讨厌同门相残。”苏卿梦淡淡开口,“我也听到你那时候说不想在苦寒的小门派呆一辈子。”
  “师父!我那时候只是想将司染骗走!”开阳面色苍白,跪趴在苏卿梦的脚下,全然没有形象地拼命磕头,“师父,徒儿错了,只要您不赶我走,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苏卿梦神色淡淡,并没有开阳苦苦的哀求而显露出心软。
  阿星面露不忍,上前拉了拉苏卿梦的衣袖,“师父,开阳他知道错了。开阳虽然脑子混账,但我相信他绝不会对长夜阁有二心。如今北斗七子只剩三人,您忍心再将他赶走吗?”
  苏卿梦转眸看向还有半口气喘着的司染,几个师兄姐也都眼巴巴地望向他。
  玉衡哭着喊他小师弟,眼中却是为开阳求情。
  司染是个绝对记仇的人,开阳差点杀了他,他又怎么会轻易原谅开阳?
  只是他对上苏卿梦那双化了冰的桃花眼,却想着,她不惜入魔也要护着的弟子,若是再少一个,她应当会很难受吧……
  他抿了抿唇,说:“开阳师兄虽然想杀了我,却也是为了师尊,我……我不怪他……”
  苏卿梦上前,伸手轻轻点了点他鼻梁上的那颗红痣,他第一次听到她长长的叹息与眼中的无奈,也第一次见她的柔情似水,她是真的呵护着她的弟子的。
  司染不禁想,若苏卿梦的弟子为了保护她而释放出魔气,她才不会像巫云锦一般一剑刺过来,她必不会嫌弃那个入魔的弟子,也必会不惜一切地护着他,哪怕要与全天下的修士为敌。
  他心中酸涩,既在嫉妒阿星开阳他们早早拜在苏卿梦门下,又在庆幸还好无音将他送到了长夜阁。
  苏卿梦收回手,冷下一双眸子,对上开阳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开阳的眼里跳跃出喜悦。
  “去寒冰洞思过,修为未突破金丹就不许来见我。”苏卿梦接着说。
  开阳又白了脸,动了动干涸的唇,最终没有反驳,朝着苏卿梦重重磕了三个头:“徒儿谨遵师命。”
  苏卿梦上前一把将高瘦的司染打横抱起来。
  司染一下子红了脸,都不记得身上的痛,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动什么动?要是不想活了,我可以为开阳补最后一下。”苏卿梦横了他一眼,害羞的少年窝在她怀里不敢再动。
  司染小心翼翼看向苏卿梦,比他矮的女子却十分轻松地抱着他,朝他的厢房走去。
  他垂下眸,试探着将一双手环在苏卿梦纤细的脖颈上,叫两个人更近了几分,他几乎贴着她,一整颗脑袋都能枕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嗯?”苏卿梦发出轻微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