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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其他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不管怎么扯头发抢玩具,他根本不会管,但是他派了一个大管家。
  现在回忆起来,甚至不记得管家的模样了,只记得他常年穿着黑色的西服,擦得锃亮的皮鞋,往门口一站,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一动也不敢动。
  印象最深刻的是用餐的时候,一张非常长的桌子,永远是雪白的桌布,精致的烛台,虽然从来不点,但是永远都在。
  从记事儿的时候算起,那时候的兄弟姐妹还没有现在多,大概只有十几个,段月岚下面只有一个弟弟,十个孩子都坐的整整齐齐,带在领口的餐巾一丝不苟,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安静坐着,没有人哭也没有人闹。
  等到有人把饭菜端上来了,大管家咳嗽一声,大家才敢拿起刀叉。
  平时吃饭要先拿刀还是叉,拿筷子的姿势手指要怎么摆放,走路先迈哪只脚......
  段月岚赶紧甩了甩脑袋里面的阴影。
  小时候,那老头绝对是阴影一般的存在,段月岚回家跟妈妈说老管家打自己了,妈妈只会眼神流露出失望,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盯着自己,责怪自己不懂事,不会巴结老管家,不会给她争面子,不能让她多见到爸爸几面。
  段月岚自然而然就越不爱说话了,越不爱说话,妈妈就会越觉得自己木头,越觉得木头,就把怒气值越往他身上撒,有时候是打手心,有时候是揪耳朵,有时候是揍屁股。
  不会让人看出来,但是苦头没少吃。
  现在想想,那时候不仅要面对如同魔鬼一样的大管家,还要面对母亲的歇斯底里,更有兄弟姐妹们的互相撕扯......能健康活到今天,真是命大啊。
  很久没想起这些事情了,现在突然想起来,发现小时候跟自己相处时间比较多的,反而是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老管家,而父亲的角色,几乎就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随着年龄长大,那次绑架案发生之后,大哥和二哥对自己变得很好,爸爸第一次带着自己去了家祠,把原本的名字段岚改成了段月岚。
  名字改了以后,别的并没有改善,兄弟姐妹们的刁难却也随之变得多了起来。
  记得有一天,段轻突然来说要和自己一起玩过家家,就是先去采集一种叶片肥大的嫩叶,再找一个塑料碗,把叶片放进去捣碎,然后加入水放进地下室里发酵。
  前面的过程玩的很开心,自己也是第一次玩这种有戏,采集那种肥厚的叶子需要穿越一片带着刺的草丛,自己都是一边忍着刺痛和痒意,把叶片成功采集回来。
  但是就在拿去地下室的时候,段轻说要和自己一起下去,趁着段月岚进去放那碗绿了吧唧的东西的时候,段轻在外面轻松关上了地下室的门,甚至提前准备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老旧的锁,把他关在了里面。
  段月岚小心放好那个碗后,发现背后的门关上了,最绝望的是,无论自己怎么喊怎么叫,这个门也不会打开。
  夏天的地下室并不寒冷,但是那种阴暗又渗人的感觉,段月岚摸着自己肩膀和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瑟瑟发抖地等待有人能发现自己。
  他又饿又渴,又冷又怕,根本分不清是晚上还是白天,偶尔风吹过小窗外面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他都会把小胳膊小腿蜷缩得更加紧一些。
  那时候他就咬着牙,拼命地想,如果有一天有机会,他一定也要把段轻关进来,让他也来感受一下自己此时的心情。
  最后还是大管家在吃饭的时候,发现段月岚的座位上面没有人,才找了老宅的所有人帮忙一起找,还是段月章不小心听到佣人说之前一直开着的地下室不知道怎么锁上了,他才想着去碰碰运气,最后咬着手电筒,从地下室把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厥的段月岚抱了出来。
  段轻也跟在孩子堆里面,看到段月章黑着脸把段月岚抱出来的时候,他哇的一声哭的很大声,一边哭一边抽泣:“我都跟弟弟说了,不让他去地下室......”
  段月章瞪了他一眼说道:“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段轻被吓得打了个嗝。
  段轻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反而是被关在地下室的段月岚,被老管家惩罚跪着写完了一年级的暑假作业。
  想到这里,段月岚突然有点想笑。
  因为那年,在开学之前,自己把段轻的书包和作业全部扔进了地下室,当他去找的时候,自己也把段轻也关在里面。
  他专门选择了老管家不在的那天,把段轻整整关了一天一夜,才去把门打开。
  段轻出来的时候抱着作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脸上还有很多鼻涕沾着灰尘的混合物,他哭的非常大声,找段月章告状,但是段月章说了一句“下次别把作业乱丢了”就把他给打发了。
  段轻对段月岚恨之入骨,但是因为段月岚已经完全不相信他,甚至不相信任何兄弟姐妹说的任何话,才顺利避免了后续他们给自己挖的大大小小的坑。
  凌逐鱼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段月岚坐在书桌前面的凳子上,一边擦头发一边露出一丝冷漠的笑容。
  他走过去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到一些比较好笑的东西。”他顺手把消息打开,递给了凌逐鱼。
  凌逐鱼看完紧紧皱着眉,问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小时候专门欺负你!等我去给他套个麻袋,再揍掉他几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