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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也是欺软怕硬的主,他原本是看凌逐鱼看起来瘦瘦的,平时也话少,想着能敲一点是一点,没想到碰到了硬茬子。
  那个袖子撸起来,胳膊上全是腱子肉,感觉这要是一拳头打下来,自己非得脱一层皮。
  “不扣就不扣嘛,说个话怎么还像演电影似的。”房东一边嘟囔,一边退回了他的三千块押金。
  凌逐鱼拿到押金,心里考虑了一秒,反过来勒索房东的可能性,不行不行,凌逐鱼甩了甩头,心想自己是不是昏头了!
  回到楼上,看着屋子里不大点的地方,心里是没有半点留恋,两下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第二天,他一手一个大包,就把东西全部抗下楼,打车拉去了星辰。
  这是他第二次来,杨驰为人多周到啊,他已经提前帮他办理了手续,在楼下等着了。
  刷了卡,一路绿灯到了宿舍区域。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踏足这里。
  俩人扛着包进去的时候,遇到了孟杳和另一个杨驰的艺人——苏佩。
  孟杳和苏佩拎着一袋子的衣服,看样子是刚从健身房回来。
  “杨哥?这是?”孟杳看着俩人,打过招呼后无比自然问道。
  “哦哦,他是我刚签进来的艺人,凌逐鱼。”杨驰担任起了介绍的职责,又朝着凌逐鱼说道,“这是孟杳,那是苏佩。”
  孟杳和苏佩都朝着凌逐鱼挥了挥手,凌逐鱼点了点头,就算是认识了。
  分别后,凌逐鱼开始给自己挑选房间。
  因为艺人少,自己选择的空间还蛮多,这边的宿舍全都统一配置的单人间,一眼扫过去,起码得有九十平的样子,常年又专人打扫,瓷砖光彩照人,直接拎包入住。
  凌逐鱼有轻微的失眠症,既然让他选了,干脆选了一个靠边的二楼,通风采光都比他原本那个狗窝好太多了,而且安静。
  杨驰热心地帮他检查了公寓的水电,还有各项安全措施,贴心给他指了安全出口的方向和灭火器的位置。
  防患于未然嘛。
  房子不小,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宽敞极了。
  他道了谢,准备开始收拾东西。
  杨驰突然接了个电话后,精神有点亢奋:“凌先生,那个,我们段总想请你吃个饭!你今晚方便嘛?”
  你亢奋个什么劲儿?
  凌逐鱼不理解他的激动,满脑子全是官司。
  他不动声色,看起来正在思索,但是他脑瓜子里面已经开始嚎叫了。
  好嘛!
  我就说!!
  天上怎么会掉馅饼!!!
  吃饭?某些规则的潜台词!!!
  一想到自己已经签掉的合同,他满脑子都是掉进狼坑了!!
  “可以啊!”他突然灿然一笑。
  杨驰后退了小半步,不是,大哥你笑起来怎么这么瘆人啊!
  他嗯嗯哦哦,回复了孙助理的消息,孙助理那边很快就把地址发了过来。
  他也抓紧时间,转发给了凌逐鱼。
  其实他是有点想跟着去的,毕竟他想和段总吃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孙助理在电话里说,段总要请凌先生单独吃饭,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凑上去掺和啊。
  凌逐鱼在杨驰看不到的角度,盯着手机上的定位,冷笑。
  他按照约定的时间,提前到了饭店的包厢,他甚至找好了逃跑的路线。
  他不是蠢,而是清楚的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狠一点,那么以后这种“吃饭”就只会越来越多,情况也会越来越恶劣。
  反正底薪一百万的合同已经签了,就算他之后要雪藏自己,也得每年按时把一百万打款到位!
  七点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凌逐鱼把桌上那瓶白酒抓住脖子,放在自己的身后,他倒要看看,这个‘段总’是准备先礼后兵,还是开门见山!
  门外的段月岚,心里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又晃动起来。
  这次不同的是,那些石头晃动的频率出奇的整齐,并不像上次那样乱七八糟的乱晃。
  同样是悬在丝线上面的石头,同样让段月岚无法平静。
  他手里抓着一份纸质版的合同,是他下午的时候亲自拟定的,他抓的很紧,指节都有点泛白。
  天知道,他刚刚走过来的这段路,路上但凡是有点光滑的东西,自己都不动声色照了无数遍镜子。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领带、领带夹、马甲、外套、裤子都没有奇怪的褶皱后,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响起,凌逐鱼小小惊讶了一下:这家伙还挺有礼貌。
  他不动神色用右手抓着酒瓶往后面又藏了藏,用左手打开门,准备好的打招呼的话,在看到眼前的人时候,戛然而止。
  段月岚也不轻松,感觉自己的丝线已经处于千钧一发的状态,什么时候会断开,断开会怎么样,一概不知。
  “段......段总,请进......”他平常吵架一流的嘴皮子,此时此刻,好像系起了万千结,怎么也捋不顺。
  “凌渡,好久不见。”也许是看出了凌渡的紧张,段月岚反而感觉脚步都轻松了些,他脸上端的很稳,一派风光霁月,任天王老子来了,也看不穿他心里的万千波澜。
  他抓着合同的手又紧了紧,单手扶着西装下摆,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凌逐鱼单手背在身后,用一种奇怪的角度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