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用桌上的小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语调中有微微的笑意，又带着一丝仿佛没有目的性的询问：“杨经纪人可还忙？”
杨驰三十岁出头，看着挺年轻的，人收拾的也精神，眼睛见到人不说话就已经带着三分笑意。
杨驰感觉段总看着自己的时候，感觉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但是他明显不是笨蛋，段总的美貌攻击下，他依旧意识到，这是一个万恶资本家的问题。
杨驰压了压急促的心跳，姿态算得上稳定，挨个把自己手上的艺人介绍了一下，又介绍了一下自己正在接洽的艺人。
段月岚认真倾听，时不时点头。
杨驰介绍手底下艺人的时候，也不是只介绍作品和经历，毕竟他们确实拿不出手，所以他着重放在了每个艺人的特点上，从段总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满意的。
杨驰稍稍松了一口气。
直到段总听到杨驰正在和荣海娱乐共同竞争一个名叫凌逐鱼的艺人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神，随即问道：“是哪个ling？”
杨驰长得白净，他正襟危坐：“‘会当凌绝顶’的哪个‘凌’。”
段月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面闪过一丝温柔，他轻轻一笑：“仔细说说。”
杨驰被这个微笑晃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找回了状态，正色道：“凌先生五年前进入娱乐圈，他是天宇的艺人，刚好要到期了，他不准备和天宇续约，我有私下查看过他以往的作品，有点一言难尽。”
段月岚在等待他的下文：“洗耳恭听。”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杨驰不会想要去签他。
“他有热度。”
“虽然他每次上热搜都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迹，但是以我的拙见，有热度、有话题，就一定有机会。”
“娱乐圈好看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很多人十年八载都难得掀起半片水花，但是他不一样，很多娱乐新闻只要带上凌逐鱼的名字，就一定能掀起惊涛骇浪。”
段月岚心想：这到底算不算夸奖呢？
杨驰对凌逐鱼势在必得，他直接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搜索了凌逐鱼三个字，递给了段月岚。
凌逐鱼自带的一页词条就映入段月岚的眼帘。
段月岚看了前面三条，有点哭笑不得。
分别是：
【凌逐鱼嘲讽张瑞明。】
【凌逐鱼片场暴揍高墨泽。】
【凌逐鱼妆容——丑。】
段月岚想了想说道：“按你的想法来吧，但是我不希望星辰乌烟瘴气的，你明白吗？”
杨驰狠狠点了点头，段月岚看了眼茶水说道：“喝点水吧，这桌上可有你喜欢的点心？”
杨驰喝了茶，从桌上的精致茶盘里面摸了两块枣花酥，开心地离开了。
但是他走出总裁办公室的瞬间，赶紧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万幸万幸。
李有山进门的时候，段月岚坐在办公桌前，带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说道：“手底下的人还好吗？”
李有山便铿锵有力井井有条的和段月岚讲了一下手底下人的演出经验和未来的规划，段月岚双手交叉手心向下，认真倾听完后问道：“你对凌逐鱼这个人怎么看？”
李有山明显皱眉，甚至有点愤愤不平：“老杨是被猪油蒙了心，这种常年挂在黑热搜榜上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周章去签。”
“要作品没作品，要人品没人品！”
“我持反对意见。”
段月岚放下手，语调并不高亢，也不低沉，带着一股段月岚独属的温和气质：“我刚从国外回来，对于国内的娱乐圈环境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你和杨经纪都有自己的见解和看法，算是我的前辈。”
“之后的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同心协力。”
李有山黝黑的脸上带着些许的薄红，他嗯了一声，段月岚又说道：“你去给大家点点饮品吧，找财务报销。”
他低头道了谢，才走出去。
等俩人都相继进来，又出去后，小孙才走进来，重新给段月岚倒了一杯热水：“中午不能喝粥了，我给您定了您喜欢的那家私房菜，山药肉丸汤和番茄牛腩，您看看合适吗？”
段月岚点了点头：“麻烦了，你双份的工作量，我也该给你双倍工资才是。”
小孙看着他眉眼流露出来的温柔，也跟着傻傻笑了笑：“嘿嘿，好。”
段月岚点点头，说道：“我午休四十分钟，你待会儿叫醒我，下午的会议也要安排一下。”
小孙回答后，便出去了。
段月岚打开办公室里面的一个带着窗户和床的小隔间，躺了进去。
下午六点，杨驰约了凌逐鱼，在星辰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
凌逐鱼到的时候，杨驰已经在等候了，不仅点了菜，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
他摘下口罩，跟杨驰打了招呼握了手，坐在了他的对面。
杨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心想：热搜误我啊！
天知道，那个说凌逐鱼丑的词条，自己点进去看了很多遍，当时就一个感觉——很难不赞同。
但是眼前这个人口罩摘下来的瞬间，杨驰明显愣了愣：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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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当凌绝顶’出自古诗《望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