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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实告知道:“白年....就在里面。”
  白父迎上任白延的目光,忍不住问:“公爵是不放心,想来看看吗?”
  任白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是啊。”
  “我不放心。”
  .....
  这是一间私人病房。
  房间里,有精密的仪器随时检测着白年的生命体征。
  白年何等尊贵,帝国最顶级的资源都用来为他服务。
  外面站着忧心忡忡的家人,里面是最优等的医疗条件。
  白年生来就获得了这世间的万般宠爱。
  包括自己的。
  任白延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是他精挑细选的家庭。
  白家实力雄厚,又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不会为了家族的昌盛让自家的孩子去联姻。
  他的弟弟本可以在这里获得幸福的生活。
  一切本可以顺着他的心意发展。
  可是...
  却被眼前这个人鸠占鹊巢。
  更可笑的是,他失去了一切却不自知,依然无知无觉地宠爱着这个人。
  只要他想要,他就愿意挡在他的前面,替他把那些肮脏的事情都做了。
  现在想来,真是还悲哀。
  床上,白年的眼底带着油尽灯枯的乌色,面颊凹陷下去。
  这一切都说明他的身体状况有多么严重,有多么需要那个手术。
  但...也只是看着像而已。
  任白延就这样坐在这里,看着这个人。
  为什么他一直觉得这个人会是他的弟弟呢?
  像是被魇住了一样,过分地相信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过分地相信,这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他的手掐在了白年的脖子上,缓缓收紧。
  他提前关掉了房间里的所有报警系统,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无论白年叫得有多么大声,外面的人都不会窥见分毫。
  在这样窒息的痛苦中,白年的指尖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任白延心中此刻却有了别的想法。
  只是死,实在是太便宜了。
  怎么可以让他死得这么容易?
  于是在白年察觉之前,任白延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白延的视野渐渐清晰,在他将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看清后,哑声道:“任哥哥。”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嗫嚅道:“手术....怎么样了?”
  任白延看着他,语气平静到没什么起伏:“失败了。”
  那一刻,白年微微张了张嘴,眼中很明显地浮现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他似是有些不甘心,小声道:“已经努力了这么久,怎么就失败了呢?”
  “是啊。”任白延重复着他这个问题,“怎么就失败了呢?”
  他的语气平和的近乎诡异。
  白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袭上他的心头。
  不...怎么会呢。
  任白延宠他如命,一定是他多虑了。
  “手术失败了,那冬歉呢?”,说到此处,他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急迫。
  倒不是真的关心冬歉的生死,只是现在,他还有用。
  任白延眼眸如墨,敛下眼帘,好像没什么情绪地回答道:“他死了。”
  白年愣住了:“什么?”
  “....那,他的脸。”
  才说到这里,白年似乎也是意识到这样问不妥,立刻停住了话头。
  任白延垂下眼眸,哄他继续道:“你想说什么?”
  白年抿了抿唇:“我...我替他感到难过。”
  “然后呢?”
  他不知道任白延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
  为什么要继续让他说下去?
  他明明已经做出难过的样子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适可而止了吗?
  按照以往的任白延,不是应该会安慰他“这件事不怪你,手术失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要怪,就只能怪他的命不好,跟你无关。”
  任白延一直都是这样,他总是乐此不疲地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件错处都与他无关。
  为什么现在,他却要继续追问下去。
  现在,任白延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替他难过,然后呢?
  然后还能怎么样,难道自己还要为他的死付出代价吗?
  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将冬歉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甚至就连冬歉从孤儿院里被接回来的时候,他只是远远地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他知道孤儿院里的孩子大多内心敏感,但他根本不在乎这种事情。
  他也知道,第一次见面后,冬歉一直对自己心怀愧疚。
  冬歉以为,白家将自己从孤儿院里带回来这件事,会惹他不开心。
  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白年精挑细选的孩子。
  白家将他收养也不是为了给他幸福,而是为了将他推进深渊,延续白年的新生。
  他们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白年想过冬歉可能会因此而死,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为此付出代价
  可比起冬歉的死讯,现在他想弄清楚的是另一件事。
  冬歉死了,那这个手术还能不能继续进行下去?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他确实不得不承认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