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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的实验室格外黑暗,只有冰冷的仪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所有怪物都各自蜷缩在自己的培养皿里,蔫蔫的,一个比一个像行尸走肉。
  狭小的空间,窒息的环境,每一天都是那样的暗无天日。
  没有希望...
  毫无希望.....
  电子门自动打开,有人走进了实验室。
  令人窒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实验室里的灯光伴随着这声音一盏一盏地亮起。
  小怪物冷冷地抬起眼睛,来的是它最讨厌的人。
  任白延戴着金丝眼镜,下半张脸遮着口罩,镜片里的眸光微冷。
  他穿着白大褂,他慢条斯理地戴好一层不染的无菌手套,可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却是残忍至极。
  小怪物顿时龇牙咧嘴,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像是这样做就能将他赶走似的。
  可是无论它怎么卖力地威胁,任白延都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
  在任白延的手即将捉住它的那一瞬间,小怪物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外面毫无征兆地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
  这个声音,跟那个坐轮椅的少年上次磕碰着的声音很像。
  任白延听见这动静,微微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眼里似乎还透着点...宠溺?
  他推门离开,摘下了手上的无菌手套。
  小怪物身体停止了发抖。
  他想到了少年对他说的话。
  缩骨功....
  小怪物的触角颤了颤,想着少年所说的方法,改变了自己身体组织的分布。
  不知过了多久,任白延回来了。
  这次小怪物没有逃脱毒手,被任白延死死抓在了掌心里,无数测算仪器的线路连在了它的身上,对面是冰冷的仪器,记录着它的生命数值。
  任白延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微微眯了眯眼睛,寒光一闪。
  下一秒,血腥的一幕再次出现。
  在一道撕心裂肺地惨叫声中,一颗头颅从任白延的手中坠落下来
  绿色的粘液飞溅出来,像是血液一般,地面上很快汇集了一滩。
  那团东西咕噜咕噜滚在地上的时候,任白延眼中毫无怜悯,目光一直看着仪器里的生命数值。
  仪器里,象征着生命的红色线条小幅度下降之后再次平稳上升。
  任白延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不愧是拥有身体修复功能的怪物。
  等这项身体组织再生的技术成熟后,就可以用在人体上,如此一来,一年后,白年的换脸手术就可以安全进行了。
  冬歉的脸会完好无损地生长在白年的脸上,并且是毫无副作用的,毫无瑕疵的。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在那一瞬间,任白延的脑海里,冬歉明媚的笑容一闪而过。
  他的手忽然颤抖了一瞬。
  ....
  实验结束时,小怪物的半截身体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了地上,不停痉挛,痛苦到扭曲。
  冬歉仓惶地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任白延看见他进来,垂眸对他道:“这里很脏,别进来。”
  冬歉胸膛里的心脏狂跳,他喘着气,额发凌乱,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身影,目光滞住,大脑一片空白。
  他顿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乖,小歉,别待在这里。”,任白延缓缓朝他走来,将手放在冬歉轮椅的扶手上,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在任白延背对着小怪物的时候,冬歉的眼睫忽然颤了颤。
  他分明看见了地面上小怪物晃动的触角。
  一点一点的...缓慢的摇晃着。
  紧接着,那触角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
  不疼....这次真的不疼。
  以后也不会疼了.....
  缩骨功真的有用...
  小怪物两只触角越晃越用力,好像在道谢,好像在雀跃。
  在任白延看不见的地方,无数怪物都轻轻探出了头,因为这场欺骗任白延的游戏格外兴奋。
  冬歉的手指缓缓收紧,心脏跳动。
  原来整个过程,只有任白延被蒙在了鼓里。
  原来....怪物也会演戏了。
  被任白延推着轮椅走出去的时候,他转过脸,不动声色地回眸一笑。
  看着怪物们的身影,冬歉桃花眼微扬:
  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吧。
  玩一场,愚弄上帝的游戏。
  .....
  就连冬歉坐上回白家的车,脸上还始终蓄着愉悦的笑容。
  任白延难得见冬歉心情这样好的时候,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冬歉手肘懒散地将手撑在车窗上,缓缓笑道:“你猜?”
  任白延猜不出来。
  但是冬歉以前恶作剧成功的时候,也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很惊艳,也很顽皮。
  不过,他也有办法让他说出来:“如果你告诉我,今天回去的路上,我可以带你去星湖附近兜风一圈。”
  这曾经是渴望外界的冬歉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条件。
  但是今天,冬歉却笑了:“任医生,很遗憾,这个吸引不到我。”
  任白延愣住了。
  冬歉转过眼眸,惬意地看着窗外,还轻轻哼着一些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