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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谢酌的脑海里听见一阵聒噪的声音,那是有同类通过传音在叫他。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不耐起来,轻手轻脚地从冬歉的房间离开,一脸凶相地走到外面。
  一只哆哆嗦嗦的阿飘出现在他的面前:“老大,昨天晚上有几只阿飘看见您满脸煞气地把那位丢到床上,您是不是把那位...给杀了啊。”
  阿飘的声音越说越低落下去,有点瑟瑟发抖,生怕稍微有一点说错,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了。
  谢酌:“......”
  大早上的说什么呢。
  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冬歉真的爱惨了萧何,同时也真的恨透了自己,那他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怎么舍得呢?
  世界上只有一个冬歉。
  倘若连他也不在了,自己还剩下什么呢?
  见谢酌迟迟不说话,小阿飘以为被自己猜中了,说着说着它就哭了:“老大!你不会真给人杀了吧!”
  谢酌被它吵得头疼,轻轻扶了扶额,那张苍白冰冷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他在房间里休息。”
  小阿飘这就不哭了,它安抚自己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老大绝对不是那滥杀无辜之鬼。”
  它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道:“大哥,其实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我也是听刚刚化形的鬼说的,他之前曾经在那位画室窗户外面的树枝上歇脚,顺便看了看里面那位画了些什么。”
  它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看着谢酌:“老大,您猜猜看,那位都画了些什么?”
  谢酌沉默了下来。
  自从自己待在冬歉身边后,他一直在画的人,就是萧何。
  冬歉说喜欢自己是真,可是他对萧何的穷追不舍也是真。
  只是从昨晚到现在,谢酌一直在刻意忽视这个问题。
  他不敢知道,自己跟萧何比起来,在冬歉的心里孰轻孰重。
  看着谢酌渐渐低落下去的神色,小阿飘终于按捺不住,差点急得跺脚:“哎呀,让那位劳心劳力整整画了一年的人,是您啊!”
  谢酌顿在那里,那双素来冷漠阴鸷的眸子有一瞬的失神。
  “你说什么...”
  下一秒,他转过身去,像是急于查证什么,疾步来到冬歉那间被画布堆满的画室。
  他速度快得吓人,风将他的衣角吹起,小阿飘差点没跟上,缩在后面大口大口直喘气。
  谢酌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些被白布遮掩起来的画板面前,眼角带着腥红。
  他第一眼看见冬歉坐在这个画室里的时候画的是萧何,就以为他一直画得都是萧何。
  因为这个原因,一直都不敢解开这层白布,怕自取其辱。
  可人总有一天要面对现实。
  谢酌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抬起了手,无数团鬼气瞬间凝结在一起,渐渐挑起了那块封禁它们已久的白布,像是揭开了一个个尘封已久秘密...和爱欲。
  再然后,谢酌倏地睁大了眼睛。
  这一张张一幅幅的画里,画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全部都是他...
  谢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到其中的一张画前,冰冷的手指触碰在那幅画的脸上,那里仿佛有过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身后传来动静,谢酌一转身,他看见冬歉不知何时站在外面,扒着画室的门往里面张望。
  他看起来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红,眸光颤盈盈的:“被你发现了。”
  “其实,自从你离开了之后,我想你了就画一张,特别特别想就画很多很多张,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我们的老师说,想要讨厌一个东西,那就一直画他,画到腻,画到吐,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冬歉垂下眼帘,好像在回忆往事,眉宇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可是我不一样,我越画越想,越画越想,每一次都画到深夜...”
  “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他的眼睫颤了颤:“直到有一天,我找到了替代品。”
  谢酌的眸光闪烁。
  他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触碰到了真相。
  下一秒,冬歉抬起眼眸看向他,冲他弯了弯眼眸,一字字道:
  “我追求萧何,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他。”
  “只是因为...他长得像你。”
  ....
  谢酌坐在黑夜里看着萧何的照片,对比着自己的画像。
  他看着手里拿着的照片,越看越嫌弃,对着小阿飘们困惑道:“不是,他长得和我很像吗?”
  小阿飘纷纷聚了起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皱着眉头道:“这难道是老大失散多年的兄弟?”
  眼看着谢酌的脸色愈发的难看,懂眼色的鬼立刻慷慨陈词:“当然,我还是觉得咱们老大的气质更胜一筹!”
  谢酌嗤笑一身,随手将萧何的照片撕了个粉碎:“这个人桃花眼我看着就膈应,没想到冬歉居然会觉得我们两很相似。”
  而且还宁愿伤害自己,也非要追到这个人不可。
  好傻。
  谢酌这么想着,眼底浮现出一抹心疼。
  要是他早一点出现,冬歉就不用经历这些,被一个花心的渣男给践踏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