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破出个洞,“秦欧”黑色黏腻的身躯就从那个洞里爬出来。
它发出低沉的嚎叫,听起来莫名哀伤,可是它爬得很慢,时黎知刚才在秦乌背上往前看时,他们就快到路的终点了。
“我们出去吧。”时黎知以正常音量说了声,“再见。”
远处的“秦欧”一下子停了下来,“啊——”地回应了声。
怪物真的能够培养出神智吗?时黎知后背发凉,不可思议的猜想浮现在他脑子里。
“秦欧会不会……”在踏出门的那刻,时黎知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好半天没说出话。
仰头对上秦乌关切的目光,后半句话被他咽下,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裹紧衣服。
“外面还挺冷的,我还以为合东已经开始回暖了呢。”
还有几天才翻过年,过年那会儿才是最冷的,现在回暖太早了。
时黎知自然知道这个常识,但他真装傻起来,秦乌也辨认不出。
外面也有人守着,不过比起里面来说,都是小儿科啦。
他们都是些队员,不敢得罪合东原来的作战队队长。
甚至还有一些内心无比崇拜原队长,碍于现任的严厉管理才不敢说。
“秦…队长!”人群中有人磕巴大喊一声。
紧接着,好多人都跟着一块狂呼。
声势浩大,几乎要把屋顶给掀开,他们喊归喊,队伍还是很有秩序的没乱。
“喊什么!别喊了!”有人阻止,但鲜少几个人的声音压根传不进别人的耳朵。
抬起示意暂停的手势也被立刻打下来。
“哇哦,你的迷弟挺多。”时黎知拉高衣领,下巴缩进去,眼睛弯弯的很漂亮。
“是我以前带的队。”离开合东以后自然转交给了其他人。
秦乌无意居功,他朝那些低头哽咽的高大男人点了点头,随便抓了个人出来:
“跟我们一起的一男一女在哪?”
“在…在…在这边!呜,队长您跟我来。”被抓住的迷弟脸涨得通红。
真心实意的马屁就到嘴边了,他硬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他走在前面带路,气得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时黎知:“……”秦乌的人格魅力真的很大。
如芒在背的感觉,神似追星,时黎知感觉自己要被这些目光刺穿了,浑身不自在。
不过秦乌察觉到了他的不舒服,主动拉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注视的目光消失了,变成了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只要是秦乌带的队伍好像都更有活力一点,私下大家并不约束话题内容。
在柳山也是这样的,a队的队员见到秦乌都会主动问好,连他也沾了光。
而苏辞安的b队存在很多私下颇爱插科打诨造谣的人。
也可能是时黎知先入为主,反正他不喜欢。
合东队员是个小寸头,他将两人带到了目的地——外客宿舍区。
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夸了句:“秦队长,您现在看起来跟以前一样牛b!”
这句夸赞真的很质朴,难得秦乌能面不改色地点头回一句“谢谢”。
可能连合东基地都不知道,秦乌当年在合东留下的影响有多巨大。
敲门出现在危莉面前时,她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汪新的眼底都生出一抹诧异。
“怎么了?”时黎知还奇怪。
他进屋后感受到了温度偏高的暖气,脱下外套放在了一边的皮椅上,人也跟着坐了上去。
“你们,没带通讯器?”危莉愣在门边好半天。
她还穿着那身宽大浴袍,身上披着汪新的外套。
“我身上没有,可能是被他们搜走了吧。”时黎知摸摸外套口袋,瘪的,里面只有秦乌送他的枪。
那这情况就…很诡异了。
床上那枚通讯器还在不断地发出声响,对面是她跟汪新都听不懂的话。
原本以为是队长和黎知那边有人在讲鸟语,可他俩压根没带通讯器。
“####……”
通讯器那头跟加密通话似的,凑近听,时黎知弯腰,耳朵几乎要贴着通讯器喇叭。
“######”一阵无谓低沉的音节过后,很多人讲话的声音开始出现。
他们的声音听起来稚嫩,齐声朗读洪亮有力:
“生物之间存在遗传变异,是指在基因层面上,生物个体之间存在的差异。”
“这些差异可能是由基因突变、基因重组等遗传机制引起的……”
令人熟悉的理论一出来,三人都变了脸色,秦乌坐在时黎知刚才坐过的椅子上,他总结:
“达尔文的遗传变异理论。”
通讯器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为了……我自愿奉献出我的血肉,我的精神,我的灵魂,我们将勇往直前,永不回头,直到人类真正自由的时刻来临。”
为了什么?时黎知出了神,没听清,他问危莉。
危莉“嗯……”了半天,不确定地说:“金色蝴蝶?好像是这个玩意儿。”
又跟金色蝴蝶挂钩了,时黎知下意识望向秦乌,后者朝他招了下手。
跟苏辞安逗狗的手势蛮像。
时黎知坐在床尾,接着他听到了关于秦欧的故事。
前半段直到秦乌离开合东基地,时黎知猜出来了一点,危莉跟汪新也坐在一块听队长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