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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证据吗?”黑狼冷冷注视它, “我的目标是回去, 为什么要破坏剧情。”
  狐狸顿时噎住。
  的确如此, 所以它才愤怒。
  从景河身上找不出问题, 那就没法把错怪她头上了。
  “无论如何, 眼下的局面是你造成的, 本系统会向天道请示你的处罚!”
  面对狐狸的高高在上,黑狼并无反应。
  “能有什么处罚, 顶多回不去罢了。不过回不去的话, 你们最好掂量下能不能将我毁灭, 或者能拿出差不多的补偿条件。”
  “你!你!”
  狐狸怒火中烧地离开。
  然而半炷香后它又灰溜溜地回来。
  “我们综合评估了结果,虽然你没死, 但考虑到叶尘将父母之仇认定为景致的罪过, 景致一死他也算是大仇得报。并且他也发现阿秋和篡位者的真实想法, 陷入怀疑自我的痛苦中变成孤苦无依的状态, 现在更是被当做尸体丢弃在尸山。
  当然以他的体质是死不掉的。不管叶尘最后选择推翻篡位者做魔尊,还是活在悔恨、对你的内疚中经受漫无边际的心理折磨都是天道愿意接受的结局。天道还是同意送你回原来的世界, 只不过你需要完成最后一个任务。”
  黑狼无语:“还有任务?”
  见她兴致不高狐狸很是着急:“这个任务超级简单,你只需要去尸山把叶尘捡回来,在九大魔的拥护下告诉他你们之间已经两清,然后再随便派个手下送走他。是不是很轻松?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黑狼沉默片刻,冷笑起来。
  “天道认为我在叶尘心里的地位这么重要吗?”
  狐狸兴奋得发出锐利尖叫。
  “岂止是重要,你就是他的执念!对于卑微如蝼蚁的叶尘,最好的惩罚不是欺辱而是漠视!在他明白你们之间连仇恨都不会有的时候,他这一世就彻底毁了!”
  这一刻的弹幕彻底炸了。
  【这狗屁的天道有病吧?不想着救赎反派走上正道只一个劲地摧毁,就因为人家在原世界逆天飞升让它觉得被挑衅?】
  【不知道景河打算什么时候露底牌,但不管选择哪个时机反抗系统和天道,魔尊的感情都不会得到回应,他的好结局可能只有释然】
  【突然觉得魔尊好惨啊,前世始终活在克死父母的阴影中,好不容易遇到收留他的同伴还被利用抛弃,孤独坐上王座暗自筹划报复世界还失败了。这世虽然受到的打击比前世好点,但恋爱脑的对象和他天差地别,还是不会给他结果的异世界人】
  有弹幕提出困扰许久的疑问:
  【老实说我不知道作者开这本同人文的意义何在,是完善魔尊叶尘的过去还是想要给叶尘好结局?从平台没有给任何流量的角度看,我合理怀疑是作者自娱自乐的放飞之作】
  笑久了的狐狸面部僵硬,看到弹幕突然歪到讨论她是否失了灵气,它淡然收敛情绪。
  在她持之以恒的打太极和迂回战术下,平台对她的期待逐渐下降,如今对这本同人文的要求只剩下有头有尾,有最终战和大众能接受的结局就行。
  所谓的灵气来源于笔下角色的觉醒,和她其实没有太大的瓜葛。她自认不是多善良无私、光明磊落的人,更没有了不起值得他人称赞的地方,她不确定浪费出名作完结的流量去帮助虚无的角色实现可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心愿到底值不值得。
  要是同人文完结开新作又变成默默无闻的单机状态该怎么办?假如角色心愿落空,无限后悔要是当初借热度开文就好了又该怎么办?
  她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些事。
  可她还是这样走了过来。
  因为她想变得更好,想活成自己会欣赏喜欢的样子。
  作者君估摸着未来她多半会可惜这次失去挣大钱的机会,并且想立马变成景河那样的人也不大可能,不过她仍旧愿意迈出第一步。
  这段时间里不管是跟在景河身边还是独自去观察小说世界里形形色色努力挣扎的人,她清楚活出自我的第一步有多么困难重要。
  并且她能在分析利弊后还勇敢迈出这步就足够自豪了。
  原作出名的恩情要偿还,写作的灵气也要慢慢积累。
  她要以自己的节奏脚踏实地地努力,让这段时间的感悟落实到未来。
  狐狸前脚蹬地,跃跃欲试地注视黑狼。
  “既然你已经醒了,现在就去尸山捡叶尘吧。”
  铺垫了那么些年,终于要到最终战了!
  .
  骷髅和残肢堆积成一块又一块的小山丘,魔鼠穿梭在尸体之间四处觅食。
  长期在尸山的生存经验让它们养成了许多习惯:新尸体要等半天才能吃,防止没死透的食物反过来夺走它们的生命;先抢身体内部的肉块,抢不到再吃表面;饲养者来了要躲藏,避免无故被杀等等。
  黑狼出现在尸山的瞬间所有的魔鼠都消失无踪。
  尸山的气味太重,景河即便熟悉叶尘的气息也翻找了会儿。
  等叼出脸上有鞭痕的少年,她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处好肉。
  明明那时候他的身体情况连两鞭子都承受不住,打成这样说明他们在人死后还泄愤鞭尸。
  黑狼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的气声把没来得及钻进尸堆里隐藏的魔鼠们吓得爪子乱颤。
  景河心中暗念恢复成半兽的模样,把魔气覆盖在叶尘身上加速他自身的恢复,等待他重新有生命迹象。
  少年绽开的皮肉愈合留下粉红疤痕,青青紫紫的皮肤逐渐有所好转。
  景河略有疲态地收回手,狼耳耷拉地弯曲下垂。
  尸山气味太重闻久了犯恶心,叶尘再不醒她要吐这了。
  景河不走,魔鼠都不敢冒出来。
  直到晨光照亮半边天,和队员传音的景河听到虚弱的呼吸声,结束传音低头看向羽睫颤抖的叶尘。
  少年青白的脸时不时抽搐,手和脚轻微抖动。
  大约十几息后他张开嘴吃力呼吸,双手用力摁在心脏的位置,却没有睁开眼。
  景河看出对方的痛苦,轻轻抚上他的脸。
  少年顿时又静止不动了。
  景河目光怜惜——地扯了扯叶尘脸上的肉。
  冰冷且僵硬,手感好差。
  不对,现在不是干这事的时候。
  “睁眼。”
  她言简意赅道,声音平淡干涩。
  我再多说几个字就吐你脸上了。
  枕在景河腿上的叶尘猛地睁开眼,双眸充血直直地盯着她。
  “将,对,咳……”
  叶尘艰难地咳嗽,视线仍锁住眼前的人。
  “咳咳,我。”
  景河的指尖放在了他的唇间。
  “睡觉。”
  她撑起叶尘的脑袋,解放双腿后抱着他直起身。
  站稳后见人眼眸湿漉漉地瞪她,久久不肯眨眼。
  景河:是害怕闭眼就见不到她了?
  女人为难拧眉的神情被叶尘看在眼底,心里的恐慌不安更剧,泪水不受控地涌出,声音好似一吹就散。
  “对不起,对不起……”
  景河仿佛能感觉到他的疼,但在弹幕围观下没法做太出格的举动,便用尾巴轻扫他垂在空中的左手。
  叶尘的手心被毛反复扫过,刚要收拢手指就吸入魔气昏了过去。
  再醒时就躺在宽大的木床上,他只觉恍如隔世。
  身上酸酸麻麻,先前被打的地方传来阵阵痒意。
  叶尘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但他确定见到了将军,故而希望还活着。
  叶尘光是坐起来就流了一身汗,下床后的每步都浑身疼痛,再加上无力疲倦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他没走到门口就虚脱倒地,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房门被推开,面无表情的藏白冷冷俯视地上的人。
  “要我是你就在外面死得干净彻底。”
  叶尘听到藏白的声音赶紧强撑着起来,然而力气不够最多只能跪着。
  “将军她……还好吗?”
  藏白本想怼他,余光瞥见白裙拖地的清冷女人,压下戾气行礼。
  “队长,人醒了。”
  沐浴完的女人长发半湿,全身萦绕湿气,抱着狐狸淡淡点头。
  “嗯。”
  叶尘闻声朝门外望去:“将,将军。”
  女人眉眼冰冷,眼中毫无情绪。
  她极淡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吩咐追随者。
  “我头不舒服,你吹笛给我听。”
  她继续往前走,身后的男人应声追上。
  “遵命。”
  见人就这样走了,藏白茫然地追问:“队长,叶尘怎么处理?”
  “休息到明早带去主殿。”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