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吗?」我直接坐在寒靖的椅子上,装出一副无辜样。
「你还敢说,我可是直接被拋下,完全没有任何人告知我,我是听到潼恩说才知道的哦?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愧疚吗?」寒靖一开口便是一长串数落,白皙的脸庞变得通红,凌煠走到我身边,抬手阻止寒靖的碎唸。
「好啦好啦,我相信她有自己的考量,对吧?」凌煠轻推我的肩膀,华丽的打扮更上一层楼,我惊讶的朝他睁大眼。
「对,当然,我这不就赶来看你了嘛。」我对寒靖歉笑,转向凌煠,「不过,哇,怎么回事?凌煠,头发怎么染回黑色了?你之前那过度花俏的粉紫色挑染呢?」
凌煠没好气的瞥我一眼,「我腻了,想染回原本的发色。」
「哦,这样啊,没关係,这样也很好看。」我端详他精緻的脸孔,「果然还是脸的问题啊……」
「是吧?」凌煠对我挑眉,自信的耸耸肩。
寒靖发出一声作呕,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
「寒靖,你和潼恩是怎样啊?」我往后靠在椅背上,用家长的语气叹息,「就算是潼恩,不对,应该说就因为是她,我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我没有啦!」寒靖一脸悲催的皱起脸,换来澜彤的轻声取笑。
「是吗?那就好,我实在不放心把你交给潼恩啊。」我单手捏着眉心,苦恼低下头。
「……她也没那么不好,」寒靖艰难的嚥下口水,眼睛盯着地板,「至少在炽堕城时是潼恩一直陪着我,她对人很真诚,虽然很多时候都表现的很任性。」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寒靖,悄悄倒退一步。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寒靖竟然真的对潼恩有意思,实在是出乎意料。
寒靖自顾自的细数潼恩的优点,澜彤从病床上走到我面前,脸色有些苍白,眼下藏着黑眼圈,黑眼的蓝色光斑一如往常,闪闪发亮宛如星空。
「好久不见,遥玥。」澜彤漾起一个拘谨的笑容。
我很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彼此之间的生疏,话到嘴边却又被我吞了回去。
感觉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
我沉默的看着澜彤,凌煠在一旁不太耐烦的轻敲桌面,一时医务室里只剩寒靖的碎唸声。
「要不要去外面走走?你现在是干部了,能自由进出炽堕城。」凌煠提议,跩着我的手臂将我从椅子上拉起,用力推向门外,「澜彤也一起去,你身体不舒服应该多出去走动,是吧?寒靖?」
「啊?哦,对啊,没错,出去散步能帮助你的失眠问题。」寒靖停顿一下,对门外喊道。「如果还是没改善要再来找我。」
我和澜彤被粗鲁丢出医务室外,门碰的一声巨响在身后关上,澜彤瞄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走下楼梯,一路带我离开炽堕城后门,来到我之前和凌煠一起训练的训练场,路上一片寂静,我感受着少有和澜彤亲近的时间,没有试图开啟话题。
「这里是你之前训练的地方。」澜彤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语气和缓的说。
「没错,凌煠告诉你的吗?」我没放开他的手,「我这几个月很努力想恣意运用体内的力量,就是,呃,我失控伤害你的那次。」
「我记得,」澜彤对我浅笑,捏捏我的手。「能让我差点被一剑穿心的机会实在不多,你是第一个。」
我想起利刃穿过皮肉的触感,真正令我害怕的不是伤害澜彤这件事,而是我当时正享受这个过程,兴奋激动的心情深深烙印在心中,我竟会期待亲自了结一个生命產生的快感,既残酷又病态。
「嘿,没事,我不怪你的。」澜彤看着我的眼睛,诚挚的恳求:「不管是你力量失控、自己逃跑、被炽堕军追捕却不让黑市的大家帮助,这些都没关係,别再内疚了,好吗?」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嘛。」我露出微笑,轻捶澜彤的肩膀一拳。
「你被炽堕军抓走时,布莱克赶来黑市希望我们帮忙,但还是太迟了,你早就被带走,现场只剩昏迷不醒的蕾亚。」
「蕾亚还好吗?」我用脚拨弄着草地,心里明白自己连累了蕾亚和布莱克。
「她和布莱克都没事,不用担心。」澜彤顷身拨开我的瀏海,唇上泛起一个微笑。
「怎么了?」从声音就能轻易听出我内心的动摇,我逼迫自己直视他的视线,也许是太久没见面,澜彤的任何动作都能让我心脏紧缩。
「你变得不太一样。」澜彤的指尖滑过脸颊,「染头发,还戴了耳环,这个……」温暖的手抚过颈部,来到胸前。
「这个项鍊是哪来的?」澜彤面色一凛,沉声问。
「你看过?」我讶异他的情绪起伏,小心翼翼的转动项鍊。
「……在梦中,一名女子不断要我去某个地方,她很急迫,在我梦境中不肯离去,我看不清她的样貌,只是她身边一直围绕着水蓝色光芒,和这条项鍊的光芒一样。」
澜彤面色憔悴的吐出一口气,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苍白,眼下黑青像连续十天熬夜。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失眠吗?」我想起寒靖说的。
「对,那名女子不让我真正睡着,即使睡着了还是会梦见她,那女子告诉我很多事情,包刮你的能力。」澜彤犹豫了一下,对上我的视线。「她要我务必得找到你。」
我呆滞几秒,僵硬的的看着他,「所以,你才来炽堕城?只是因为梦中的女人要你找到我?」
「不是!我没有这么想,该死,我是想找到你没错,不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困扰,我确定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解决,这件事不仅牵扯到我,还有你,遥玥。」
澜彤叹息,表情很无奈,我想起睡梦中的女孩,跟澜彤梦境中女人,这一切都和我有关联,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玛莎婆婆说过,女神有两种不同的样貌,或者说形态,一个是小女孩,另一个应该就是澜彤梦中的女人吧!」我低声说,驀地勾起一个微笑
「怎么了?」我一把拉起澜彤的手臂,他疑惑的停下脚步,脸上满是不解。「你要带我去哪?再前进就是瑟洛密拉森林了,那里禁止进入啊。」
「我知道。」我看了一眼在白天阳光照耀下显得阴森漆黑的巨大森林,和上次暗夜中圣洁美丽的模样迥然不同,这或许是在警告眾人不可任意接近。
「我应该知道梦境中的女人要你去哪里了。」我对澜彤一笑,「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我们擅闯森林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