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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仙侠 > 绝路之上 > 第116章 硝烟之暂消
  1、
  夜里,一阵大雨过后,山间弥漫这一阵湿气。聂秋安看了一夜的地图之后问周言道:“有了地图,袁溪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但袁溪熟悉地形,滇州军作战勇猛,薛志尹手下猛将众多,此番恐是一番恶战。”
  周言看了看谢亦诚道:“有军师在,定能战无不胜。”
  聂秋安听了,也允诺的点了点头道:“此番受困,全赖军师及时送来地图。”
  “那将军此番可是有了突围之计?”
  “我欲兵分两路突围,谢将军向左奎将军处突围,兵合一处与袁溪正面对峙。而周将军随我绕后包抄袁溪,此战务必全歼滇州军主力。”
  2、
  安排既定,聂秋安,周言领军便沿着小道包抄而去。不过,一切似乎于他所想大有不同。袁溪,见只有左奎突围,心知聂秋安必定已得地图。于是连忙领军后撤,前往井栏与薛志尹汇合,希望劝说薛志尹及早撤军,返回滇州等待时机。
  聂秋安奔波三日之后,徒劳无功,心中十分气馁。得知路承礼劳累而死去,心中大怒,领着大军朝着井栏便杀将而去。
  3、
  井栏城中,众人相对而坐,纷纷为袁溪全身而退喝彩。不过袁溪却眉头紧皱,看着薛志尹道:“聂秋安大军压境,想必不日便会杀来,我军还当早做准备才是。”
  “袁将军说的是。诸位可有退敌良策?”
  图录听了,起身说道:“我自幼受李将军教导,忠于君上,如今聂贼,弑君犯上,我图录愿身死以报君恩,恳请将军命我为先锋。”
  听图录一说,滇州诸位将军纷纷应和,势要与聂秋安一决雌雄。袁溪听了,也不言语,只是坐在一旁眉头紧皱。
  4、
  营帐中,正是群情激愤之时,账外突然送来刘建兴的书信一封,信中说到:“兴三叩首,今,王上蒙难,乐将军病逝,大军群龙无首。而滇军乃天下利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兴为三军请命,望将军能统领三军为君上报仇,为百姓平难。如此方才成就将军忠义美名。
  然,聂贼此来,兵强马壮。若将军迟疑,兴不自量力,虽螳臂当车而万死不辞。若将军一战,兴即刻领兵前来,为将军先锋,誓取聂贼首级。”
  图录听了,大怒道:“刘建兴大胆,竟敢如此嘲讽我滇州大军。”
  “士可杀不可辱,如今若是不战只怕被天下人耻笑。”
  “滇州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岂可做此不忠不义之事。”
  一时间,滇州便开始躁动起来。薛志尹眼见如此,只得说道:“既如此,图将军先行到城外布防。此战,必取聂贼首级。”
  “末将领命。”众将纷纷出去,帐中独独留下袁溪,完颜山两人。
  5、
  袁溪见薛志尹将自己留下,紧皱的眉头方才松了下来。薛志尹见状便问道:“眼下,袁兄以为如何?”
  “既然将军问起,溪有一事相问?”
  “但说无妨。”
  “将军此来,可是为君上抛头颅洒热血。誓死为王上报仇。”
  薛志尹犹豫了片刻之后道:“并非如此,我与君上虽结为兄弟,但眼下君上已逝,正是群龙无首,我唯愿统领大军割据一方。”
  “如此,将军不可与香洲军一战。明日自当率军撤出华洲,雄踞滇州,如此将军自可称雄一方。”
  完颜山听了,连忙说道:“如此,滇州诸将必定多有异议!”
  袁溪看了一眼完颜山坚毅的说道:“不服者,杀之。”
  “临终脱逃,诛杀大将,背弃君上,如此骂名,只怕将来滇州生乱。”
  “成大事者,怎可重利而惜名?今夜,我愿为将军除去阻碍。明日大军便可撤回滇州。”
  “我军乃仁义之师,如此不忠不义之举岂可为之!”
  “如今天下纷争,岂可图此虚名?”
  听完袁溪如此丧心病狂的言语,薛志尹心生畏惧,他开始害怕这个计策,害怕袁溪。觉得此人与他所知的孝义之士判若两人。沉默良久,他始终不言语。袁溪徒费口舌,说了半响,虽然知道薛志尹已心生反感,但袁溪还是用几乎哀求的口吻说道:“将军,此乱世,君王甍逝,刘建兴居心叵测,万不可为此虚名而误了大事呀!”
  薛志尹虽心生不悦,但还是扶着袁溪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如今若是招来骂名,将来一统滇州也必定生乱。故此,名不可不顾呀!”
  袁溪皱着眉头听了,也不言语。而薛志尹则接着说道:“此战,我军力战聂秋安,务求一胜。”
  “刘建兴居心叵测,聂秋安凶狠残暴,如此行事,恐怕。”
  “哎,有袁兄你在,我军占尽地形之利,只求小胜又有何难?”
  “聂秋安受困武官,如今大军突围,大军求战心切,且聂秋安已有武官地图。如若一战,必败呀!”
  “袁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袁溪还欲言语,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6、
  翌日,聂秋安骑着白狼,领着军士朝着井栏,杀气冲冲的便冲了过来。袁溪见了,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畏惧。
  井栏虽是重镇,但城防不比武官,且因井栏交通便利,故而城门一共八处,于守军大大不利。
  聂秋安眼下虽气急败坏,但毕竟征战多年。他知井栏城防兵力空虚,而自己大军士气正盛,兵力数倍于薛志尹。故此兵分八路,一起强攻,以此分散守军兵力,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袁溪也知敌强我弱,若是如此全面防守,恐徒耗兵力。故此建言,骑兵突袭,集大军主力,开城偷袭聂秋安中军。薛志尹思虑再三,也觉此举可行,于是集合诸将,领着军士便开城杀将出去。
  7、
  滇州骑兵,天下闻名,勇不可挡,守城并非所长,眼下薛志尹领着大军大开中门,冲杀出去,霎时间好似江河决堤一般,将聂秋安中军冲的四下逃散开来。薛志尹领着大军一路冲杀,当真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见到此情此景,薛志尹心中不禁暗暗叹道:“有此雄师,何有不胜之理。”
  眼看主账近在眼前,敌军却全无抵抗。袁溪见状,顿时心生警觉,待他四下查看,发现军士虽四下溃散,但武器铠甲却不凌乱。看了片刻之后,袁溪大惊失色道:“不好,中计了。”
  8、
  且说这聂秋安,自恃兵力数倍于敌,于是兵分八路强攻,迫使薛志尹出城迎战。此计,虽中军兵力不及滇州军主力,但聂秋安自恃勇武过人,相信一己之力便可斩杀薛志尹大军。
  滇州大军方一出城,谢亦诚领着中军便连连后退。
  9、
  眼下薛志尹出城已是十里之外,大军正欲往回撤时,聂秋安领着大军斜刺里杀出,将退路拦截。主帅相遇,薛志尹大笑道:“看了退无可退了!”
  “狭路相逢,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薛志尹看着杀气腾腾的样子,心知唯有速战速决,自己方能有所胜算。否则一旦缠斗,待香洲大军合围而来,自己必成瓮中之鳖。想到此处,薛志尹从身边拿出酒袋深深地喝了一口之后道:“来吧!”
  10、
  白狼扬天长啸,惊得马匹惊慌逃窜。薛志尹的坐骑也因此往后退去。聂秋安见了顿时大笑起来。薛志尹恼羞成怒,举剑便将坐骑斩杀当下。
  聂秋安举刀斩来,薛志尹带着几分醉意,往后一躲,将刀锋闪开。不过白狼往前一跃,刀锋顺势一挥又杀到眼前。眼看避无可避,左侧一支冷箭突然飞了过来。聂秋安猝不及防,却见左奎提棍将冷箭挡下。
  正在此时,图录趁机斩杀过来。聂秋安回过神来,挥刀一斩,竟将图录铜锤斩成两半。周言见状,搭起长弓,铁箭嗖的一声射了过来。图录躲闪不急,被射穿手臂。图录拔出铁箭,扎住伤口,提着铜锤又与敌军混战在一起。
  典逸也非浪得虚名,搭箭朝着周言便射了过来。不过周言似乎早有准备,侧身一躲,又搭箭射了过来。
  一群人混战在一起,时间难解难分。不过渐渐的薛志尹却开始慌张起来,毕竟时间越久,于自己越是不利。想到此处,一时间醉意也被惊得散去许多。聂秋安似乎也看出破绽,瞅准时机,举刀朝着薛志尹便杀将过去。薛志尹躲闪不及,被斩伤手臂。袁溪见状,急得远远的冲杀过来援助。不过这样一来,反被周言一箭射到腿上。
  11、
  两军交战,成败不过一瞬。眼下滇州军虽大军有损,不过滇州军在中军之中四处冲杀,逼得大军连连后退。不仅如此,滇州军也在袁溪的指挥下,一点点的靠拢过来。
  谢亦诚几番周旋,见滇州军勇不可当,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就在此时,井栏沦陷,香洲大军如潮水一般不断的涌了过来。滇州军纵然骁勇,也被一点点的淹没在人海之中。
  12、
  袁溪心知大局已定,于是扶住薛志尹道:“将军,撤吧!”
  薛志尹听完,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袁溪道:“如此一败涂地,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薛志尹看了看袁溪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重利而惜名,剑雨山庄优柔寡断是这样,如今滇州军全军覆没也是如此。”薛志尹说完,仰天长叹一声便举剑自刎。
  众将见状,也顿时慌了神。图录被左奎一棍打在头上,顿时脑浆迸裂,夸柱也被谢亦诚挑落马下。典逸见状,想要逃走,却被周言一箭射下马来。
  聂秋安用刀指着躺在地上的袁溪道:“怎么样?”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话音刚落,袁溪举剑便欲自刎。不过聂秋安手疾眼快,刀锋轻挑便将袁溪手中的剑挑落地上。
  13、
  聂秋安看着袁溪道:“你困我与武官,想就这么轻易的死?”
  “你想干什么?”
  “你困我几日,我就折磨你几日。”
  聂秋安看着谢亦诚道:“给我带下去。”
  “是。”
  14、
  井栏城破,城外也传来消息。乐州军已四下逃走,刘建兴早已领着自己的嫡系军士撤回渝州,云啸天也已领着大军来到城外。
  聂秋安坐在城中,突然军士前来说道:“王上,门外华洲使者求见!”
  “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牟正。聂秋安见了笑道:“先生久违了。”
  “数日不见,将军愈发雄姿英发了。”
  “哈哈,没想到,牟先生竟也会如此谬赞了。哈哈”
  “将军雄才大略,一举歼灭逆党,平定四海,实在功不可没。”
  “逆党?功不可没?”
  “这是自然,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以一己私欲而至使天下大乱,百姓颠沛流离,此之为逆。将军平定天下,还天下人一份安宁,如此与天下众人自然功不可没。”
  “先生说的好,说的好。”
  “牟正此番前来,乃是奉庄主之命前来请将军前往剑雨山庄一同喝上一杯庆功酒。共商天下安定之计!”
  “庄主既有此意,聂秋安怎可扫兴?待我军动乱平息之后,自然前往。”
  这时,站在一旁的牟正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被聂秋安挡了回去。最后只得勉强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