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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九一把握住朝他心口处击来的手,一股内力涌进,他喉咙泛起一股腥甜感。宫九见江池神情复杂,生怕眼前的人再因他不听话,同他懊气,让方才刚被他压下去没有吐出来的血,流出了嘴角。
  你疯了?
  江池收回手,脸色有些发白。若宫九方才不是用手接的,只怕眼前的人不死也会是重伤。
  他们不是华山派的人,我们头次去华山,那些人的衣裳可谓是一件比一件白。哪像这些人,又是戴面具,又是搞偷袭。宫九朝江池轻轻一笑,并未回应方才他说的话,而是随手擦去嘴角的血,继续道: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一个注重伪,另一个注重毒。
  方才说话的面具人,见谎话被拆穿,也不觉着难堪。正当他想靠近几步,好好嘲弄一番眼前两个小白脸时,就见方才离开的马车又折了回来。
  想不到青城派的人这么不要脸,又是放蛇又是下阴手。若非我途经此地,只怕还见识不到,你们将这些烂果子扔给我们华山派。令狐冲从马车上走下,看了眼远处戴着面具的人,嘲讽道。
  江池闻声,疑惑道:阿九,来的人是令狐冲?
  正是,你先前察觉到周围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因为令狐冲藏在暗处。兴许这人是听我们杀了他师父,特地过来找我们报仇的。宫九道。
  想亲自报仇,不想我们死在这些小人手中,对吗?宫九说着,转身看向拉住缰绳的令狐冲。
  令狐冲闻言,心底虽有气,但眼前青城派弟子还在,他只能将先前的过往放下,继续道:我师父虽死,但并不代表我华山派无人。你们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还不敢承认。简直是不知廉耻,禽兽不如!
  741:宿主,方才同你说话的人,是青城派的人,他名为洪人雄。
  洪人雄?
  江池默念道。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青城四兽中的一兽啊。令狐冲闻声,大笑道。
  令狐冲,你别得意,就凭你是华山派的人,江池杀了岳不群,你若想报仇,今日就得同我青城派站在一起。毕竟江池可是江湖正派人士要除掉的恶人,你不过一个华山派弟子,你家掌门都打不过的人,你又能有多厉害?洪人雄攥紧手,冷声道。
  令狐冲闻言,敛起笑意,我要报仇,用得着你们出手?你们这些只靠背地里下毒手的人,我根本瞧不上。
  洪人雄听到令狐冲这般说,大笑了一声,道:那依你的意思,你这次回来,是想救走江池?你若真这么做,你可真同魔教的人脱不了干系了。
  令狐冲微微一顿,我不是救他,而是想亲手杀了他。
  这么多人在此地看着,你若是想杀他,就在这儿杀。你若是将这人从此地带走,那就是狼狈为奸。洪人雄背过身,见令狐冲拧眉,继续笑着道:过几日就是武林大会了,若英雄豪杰都知道,你救走了杀害岳掌门的人,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你?
  狼狈为奸?
  江池轻声一笑,拉住想要动手除掉洪人雄的宫九,淡淡道:我看你们自称正派的人,才是狼狈为奸吧。过些日子我会去华山脚下参与武林大会,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搞出什么名堂。
  洪人雄闻言,虽心生不顺,但自知他打不过面前的三人,便朝站在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今日我不能你们,若武林大会我没有看到你来,那你可就是怂包。
  上马车吧。
  令狐冲见洪人雄带着人离开,看向江池,语气冷淡道。
  江池本想拒绝,但看天色已晚,这时候等到一辆马车,比在沙漠找到水还难。毕竟此地蛇退去不久,周围还有尸身,正常人都会选择绕路走。
  阿九,我们跟着令狐冲走。
  江池说完,抬手想拉宫九的衣袖。但在想起先前同宫九说出的话,极其过分后,又放下了方才抬起的手。
  宫九瞧见,轻笑了一声,哥哥这是当着外人的面,害羞了吗?
  话音落下,宫九握住江池的手,带着他一同上了令狐冲的马车。
  花无缺见江池进来,慌忙给他让出了空儿。
  宫九点住他穴位跳下马车时,马车行了没一会,里面的人就让车夫调了方向。其后便是令狐冲给他解开穴位,让他跟着一同坐进了马车。
  原本他在令狐冲下马车时,也想跟着。但一想起江池曾说不要添麻烦,便待在上面没有动弹。
  好哥哥,我知道你说那些话是为了什么,你想一个人挡住那些面具人,让我和花无缺安全离开。但你有想过,我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并不是随口说说吗?宫九看着他握在手心的手,像是在握宝贝一样,劲大怕捏碎,劲小怕滑落。
  阿九,是我错了。江池微微一顿,心揪成了一团。
  没有下次了。见宫九不吭声,江池继续道。
  你们说完了吗?这马车赶不了太久的路,前面就到洛阳城了,等到天亮,我们还需要找一匹好马。令狐冲依靠在马车一旁,见宫九在听到江池说的话时,耳根微红,心头颇有些不悦的继续道:整得像个雏儿。
  你过来寻我,不就是想杀了我吗?方才青城派的人离开,你明明有机会对我动手。江池见令狐冲身上杀气减弱,不由疑惑道。
  令狐冲微微一顿,犹豫了半晌,淡淡道:那日我离开华山派,确实是来找你寻仇的。但是临近天色渐黑,我收到了师娘的飞鸽传信,师娘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我不清楚应该怎么办才好。原本这马车是我拦下来离开此地的,但是在看到青城派的人盯住你们后,有些为难。令狐冲双手交叠在腿上,眉毛皱在了一起。
  那些人所说的是真的吗?江池轻抿了一下唇,见令狐冲面露疑惑的看向他,继续道:过几日的武林大会,那些人会结成同盟一起对付我?
  令狐冲轻咳了一下,亦真亦假。
  其实那些人举行武林大会,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杀你。而是他们以除掉你为由,想独占这武林。令狐冲说道。
  你也想杀我吧?先前我察觉到的杀气,就是出自你身。江池见宫九打哈欠,朝他身旁挪了一些,让他借力靠住后,江池放低声音,继续道:你若当时看清楚你师父的真面目,兴许会好受一些。旁人给你说再多,都比不上亲眼看到。
  想也不想,但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杀你。因为我知道,你做出的那些事情,也算是为武林除除害。
  令狐冲说着,眼底尽是苦楚。待闭上眼缓了好一阵后,他一抬眸,就看到了花无缺那双充斥着苦涩的眼眸。
  这位小兄弟也有心事?令狐冲微微蹙眉,问道。
  没有。花无缺回过神,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不再多问。眼下洛阳城危机四伏,等我们到了那边,可要多加小心。夜里千万不要睡太死,听一些传闻,近日洛阳城总是在临近天亮的时候发生命案。令狐冲沉声道。
  第一卷 第83章
  洛阳城内, 每隔一个的阁楼,临近的树上都挂有两盏油灯。
  原本挂的油灯比这还要多,后来武功较高的人向衙门反应, 他们因为四周太亮, 半夜难以入睡。衙门这才让挂油灯的人注意一些。身手好的人不害怕遇害,所以只顾自己。令狐冲看着周围悬着的油灯,轻叹道。
  那为何没有人去捉行凶的人?江池微微一顿,问道。
  其实很简单, 只要不会危及到自己, 他们就不会管那些闲事。这样一来, 身手不好的平常人家,就只能干等着,亦或者许多人聚在一起,围着睡觉。其余人则是靠白天睡一会,晚上提心吊胆的度过。令狐冲道。
  花无缺闻言, 微微一顿, 若以众生为首, 他们哪怕凑一些钱,去寻一个杀手,替他们除掉行凶的人, 也好过整日这样过日子。可若以他们自己而言,不过是自私罢了, 兴许没有人愿意真正出力,寻找能够解决此事的人。
  可他们若是没有钱呢?令狐冲顿了顿。
  即便使没钱, 总不会一点都凑不出来吧?宫九说完,指了指四周,轻笑着继续道: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是有钱。能在此地住下的人, 谁会没有一些钱财?早就听闻再洛阳城边缘内的住下的人极其富有,你看,就连挂在外面的油灯都是上好的东西制成的。
  江池思索了片刻,抬眸看了眼树上悬挂的油灯,因为离得有些远,入眼是模糊一片,他便用轻功跃到了树上。
  油灯的一端,被钩子勾住,挂在树枝上。而另一段,则是扯出了一根细线,江池伸手轻弹了一下细线,不远处的阁楼上发出了一阵响声。
  别别偷灯!
  阁楼中的人喊道。
  我方才一直在想,洛阳城的人究竟如何。现在看来,他们同阿九和无缺说的差不多。
  令狐冲闻言,走到被线勾住的阁楼前,轻轻敲了敲里面紧闭的门。
  他敲了好一阵,也没有人开。令狐冲思索了片刻,道:里面可有人?我今日来,是想替你们捉在洛阳城行凶的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阁楼的门并未打开,但里面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令狐冲微微一顿,他总算是明白了,对于这一片地方的人而言,钱比命重要多了。
  其实有关洛阳城边缘住下的人,还有一句说法。花无缺抬眸看了眼装饰华丽的阁楼,抿了抿唇,继续道:一毛不拔铁公鸡。
  他在移花宫听二师父提起过洛阳城,在得知有关洛阳城的一些事情后,他便对住在边缘的人没有什么好感。毕竟,这些人视钱如命,他们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
  江池闻言,走到令狐冲身旁,淡淡道:他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替你们找到凶手,需要你们出一些钱。
  不多,也就两百两银子。
  那还是算了。里面的人沉默了一阵,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吧。洛阳城里面的人还是不错的,前些日子我听闻,先前来过的茶楼中,到了一个年迈的说书人,他只谈江湖事,不谈其他。我想你们也会对他说的事情感兴趣。令狐冲揉了揉鼻子,说道。
  这么晚了,茶楼还会有人说书?江池微微一愣,跟在令狐冲身后,颇有些疑惑道。
  这我也不清楚,只听别人说,新来的说书人只在夜里出现在茶楼,有许多对此人感兴趣的人,都会大半夜从家中出门,赶到那儿听上几个时辰。令狐冲思索了一阵,说道。
  他们几人走到茶楼,用了不到一刻钟。只远远的看着,都能看到茶楼中坐满了人。
  看来我们一会很难寻个位子啊。令狐冲看着坐满人的茶楼,感叹道。
  宫九朝茶楼内扫了一眼,在瞧见里面站着的人是天机老人,不由一愣,哥哥,里面的人是熟人呢。
  江池闻言,试探道:天机老人?
  宫九颔首,继续道:他兴许是料到了过几日武林大会会发生什么。
  进去看看就清楚了。令狐冲说着,走在前面带路,将身后跟着他的人引了进去。
  江池走进茶楼,一抬眸,就看到距他很近的人一直在盯着他看。江池抬手碰了碰脸,并没有异物,你在看什么?
  你和画像中画的人很相似。那人抬手,指着茶楼最顶端的画像,说道。
  宫九闻言,用轻功跃上台柱旁,伸手扯下方才那人所说的画像。他在走进茶楼时,就注意到了这幅画像。这画上面的人,画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池。
  活捉江池者,赏金百两。宫九将画像递给江池时,看着上面写下的小字,低声说道。
  他倒是从未想过,杀了一个岳不群,竟能让江湖众人都知晓这个名字。
  若我能活捉了江池,只怕我后半辈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那人说完,垂下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后,转身一边摇头一边走出了茶楼。
  天机老人在江池进茶楼时,视线就已移到了他身上。
  方才说到过几日的武林大会,受邀的人除了五岳剑派中的人以外,还有一些在江湖中有威望的人,正如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移花宫邀月,大理国世子段誉
  你们定不清楚,武林大会最早提起的时间,并非是岳掌门死后,而是一个月前。武林大会,说好一些,是想兼并起来共同对付那些江湖恶人。但说难听一些,武林大会让各派自相残杀,谁成了盟主,谁手上沾的血就最多。天机老人说道。
  您怎能这么说?想当武林盟主的人,并非全是以独占江湖为目的。有一些人是怀着为百姓做事,为这江湖中人做事的心,参与这武林大会的。令狐冲拧起眉,上前一步说道。
  孙白发捋了捋胡子,摇头叹道:小兄弟,你性子太急躁,不如听我把话说完。
  前些日子,前来武林大会的人在经过洛阳城边缘时,许多人都遇害了。一些人为了不将此事闹大,特地传出,说是住在洛阳城地的人遭了害。但其实死的都是一些江湖好汉。
  若我没猜错,你就是令狐冲吧?天机老人从台子上走下,走到令狐冲身旁后,继续道:死的那些英雄好汉,你兴许认识不少。
  恒山派掌门和泰山派掌门便是其中两位。天机老人合上眼眸,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现在还认为,最后能到武林大会的人,手上不是沾满鲜血的吗?
  倒是委屈了江小兄弟,他分明是替江湖除去了一个祸患,但却被那些败类说得像个恶人。天机老人说完,看向一旁站着不语的江池。
  坐在茶楼中的人,听到天机老人这般说,纷纷从凳子上直起身,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你休得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说那些人死了,是前去参与武林大会的人干的?兴许此地就有他们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