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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缃缃脑袋一糊,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但仍旧跟了上去。
  房门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院子里的一众人皆就地垂首,默默不言。
  直到他们走出药王宫,院子里的人才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来。
  有小童问药王:“师父?那就是水神?”
  “是啊,五行神之一。”药王眯着眼睛,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说。
  “哇撒,那么那名女子,就是神之妻咯?”小童兴奋道。
  药王突然厉声:“休得胡言乱语,还不快去把药理了!”
  小童调皮一笑,跑到了另一处去。
  药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眼睛亮了一亮。
  惊!天界爆炸瓜后续,神之宠爱者一醒来,水神就驾临了,并迫不及待地带走了她。
  *
  云缃缃一路跟着他,等走出药王的院子了,才发现,这里真的不再是凡间了,万里白云在自己脚下,甚至一伸手,就能捡起一坨。
  她出于好奇,走着走着就真的俯下身去掐了一把起来,白云软软泡泡的,像棉花糖,于是,她便真就塞进嘴里试了试味儿。与她想的如出一辙,淡淡的,入口就化作了没有温度的水。
  突然,在前面走着的人转过身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正在吃棉花云的她差点被呛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是怎么回事?前一刻他可想要掐死自己啊!
  紧接着,她就感觉自己浑身一轻,离开地面,往更上层飞去。
  等她再往下看去时,已离九重天老远。
  她看见方才他们走过的那片云上,有人发现了他们,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带我去哪儿?”她问。
  但他并没回答,她望着他的侧颜,那张世间最完美的脸上,唇瓣紧抿着,看上去是那样冷漠,那样无情。
  或许,他本就该无情的,因为他是神。
  许久后,她总算落地,不过这里还是一片白云之上。只是相比方才那片天,这里似乎更严寒,更寂寥。
  放眼望去,万里之地,竟无一个人,建筑物也稀稀拉拉的。
  颜色也单调,白,全是白白,仿佛集中了世界上所有的白色。
  她跟随着他,踏进了一处宫殿,那宫殿的匾额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字她不认得,但很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好像是……炼狱,好像是……小罗山,在她看来,像符咒一样。
  “这是哪儿?”
  他们已经走进了大殿。
  他兀自朝高台上走去,她停下了步子,直觉告诉她,她不能上那里。
  她就停在大殿中央,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神座,然后拂衣坐下。
  这一刻,他与她的距离,最远。远到她头一次觉得,他们根本没有在同一个维度,而那些过往,只不过是大梦一场。
  诚如堕神所言,她永远不可能平等地同他站在一起。
  “从此以后,你就在这里,寸步不离,”神座上,传来缥缈的声音,“兑现你的誓言。”
  “誓言?什么誓言?”
  “终生不嫁,侍奉我的神龛。”他说,“这里没有神龛,只有我。”
  她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我又做你的侍女?”
  “可以这么理解。”他淡然道。
  她冷笑一下,做过妻子的人,还能再做回侍女吗?她想,只要能得到他的一滴泪,她可以的!
  “好。”她毫不犹豫,甚至是从容地答应了。
  对于她的爽快答应,他心中暗自意外,但神色却依旧那样,看不出喜悲,看不出忧乐。
  “那么,你的厨房在哪儿?”她突然问。
  “厨房?没有。”
  好吧,神仙是不用吃喝拉撒的对吧。可是她要啊。
  “那我这个侍女也不能为你奉茶,不能为你洗衣做饭,我需要做什么?”她是真的疑惑。
  他似乎也觉得这是个问题,然后,当即下了一道神谕,将正在同药王吃瓜的玉帝,招了上来。
  玉帝急急忙忙赶到最高天,还以为水神大佬要找他干嘛,却在大殿看见了那名女子,意外又不算意外。
  结果,水神这次的吩咐是:去,给我找一个厨房过来。”
  惊!玉帝瞥一眼高台上的神,再瞅一眼离他近一些的女子。
  那女子冲他点点头,言下之意好像是:对,你没听错,他说让你整个厨房来。
  于是乎,没过多久,九重天的御厨宫,便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仍旧留在九重天,另一半,被白云托举着,直上云霄,最终与三十六重天成功对接。
  当云缃缃看见突然冒出来的一处硕大厨房时,眼里的惊讶,大概比听见水神放屁还夸张,哦,当然,水神从不放屁。
  好吧,既然厨房有了,她就要开始着手她的逼泪计划。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流泪?伤心欲绝时,爆笑不止时,或者眼睛被熏时……
  过了好多天后,她觉得地皮子踩热了,时机成熟了,便在厨房里,熬制了一种“刺激水”,里面有许多味天宫的辛辣香料,她还放了解忧花,解忧花香气馥郁,简直太棒,分分钟遮盖了那股辛辣的气息,如果不是喝下去或者皮肤蘸到,就那么看着或者闻着,和普通的解忧花茶水没什么两样,她熬制完毕时,自己还试了一口,当场刺激得她老泪纵横,好一阵才缓过来。
  她表示相当满意,便拿到大殿去,他总是喜欢在那里坐着,斜倚着神座,手撑着额头,闭着眼,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睡觉。
  她端着为他准备的茶,穿过大殿中央,向高台走去。是的,她发现她是可以走上去的,他从不阻拦或者发威。
  “水神,您的茶。”
  水神幽幽地抬起眼眸,伸手接过茶盏,他其实并不需要喝水,只是她拿来了,他就习惯性地接过来。
  送到唇边,却停了下来,眉睫微动:“这是什么茶?”
  云缃缃好心地介绍:“这是我专门为您精心调制的,改良版解忧花茶,里面我放了祛风散寒的药材,你的宫殿实在太冷了。”对,她说的实话,葱姜蒜本就能入药。
  “冷?那你为什么没被冻死?”
  额……是啊,为什么?想到就连玉帝来到这里都得哆哆嗦嗦的,她怎么只能感受到寒,却并不畏惧?
  “是您对我施法了么?”
  “是因为你体内融合了我的灵种。”
  说到此,她垂下头去,毕竟这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
  她瞥着他,见他是否将那茶喝下,可是,他只是闻了一闻,又递了回来。
  “你喝。”
  妈的,这就尴尬了。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好捉急,他可是神啊,对他下药,虽然那也不算什么药,他能看不出来?
  于是,她接过茶盏,假意往后退两步,再假意一个踉跄,手里的茶盏一滑。
  茶水飞溅而出,堪堪往水神面门打去。
  哪晓得,对方连衣袖都没抬一下,只是那么瞥了一眼,那些茶水便转了向,往云缃缃飞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中招之时,一只手伸过来,一把将她扯了开。
  顷刻间,她已经到了他的怀里。
  第67章 她想离开了
  “我的神, 我们这个姿势不妥吧?”云缃缃把手抬到半空,生怕触及到他半寸衣服,毕竟, 他已经不再是她的夫君了。
  她准备站起来, 坐在最高神祇的大腿上, 总归有些违和, 对吧。
  可是,对方的手却桎梏着她的腰, 她根本没法子站立。
  话说,你这样很掉神格,你知道么?
  她望向他,他也正看着她,她觉得此时此刻, 大有一种王八看绿豆的感觉。
  怎么说呢,由于隔得太近, 快成对眼了。
  她不说话,她想知道他突然抱住她的目的,是什么?
  半晌后,他问:“他, 也这样抱过你么?”
  “谁?”这突如其来的“第三者”是谁?云缃缃懵然。
  “少装蒜, 你们很早就认识了,不是么?我有理由怀疑,你接近我,是他的安排。”
  他的气息打到她的脸上, 闻来如这最高天的云朵一样冷冽, 味道淡淡的,却比任何一朵云都独特。
  她从懵逼中醒悟过来, 他说的是陆紫薇。他怎么突然问起堕神?并且怀疑自己是堕神的细作?
  “我的神,您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和堕神,并不太熟。”
  “他有没有这样抱过你?”
  她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有的,不光抱过,还差点亲上了不是么,当时,作为凡人公子的水神,不是还撞见了么?
  所以,这是个他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那么,她也不好撒谎:“有。”
  下一刻,她就被丢下了他的大腿,丢到了他的神座剩余的位置上。
  “看来我不该带你来天界,你待在他那里就挺好,你也亲口承认了,你是她的女人。”
  云缃缃咀嚼了一下他这话的意味,然后,一个惊人的发现,让她一时木讷。酸的,是酸的,他的话好酸!亲口承认?那只是在对抗狗妖时,说出来的震慑性言语。他不会是当真了吧。
  “我的神,您是在吃醋?”她大胆一问。
  就见他一剂眼刀飞了过来,然后,便欺身而上,将她按到神座上。
  “你这个虚假的女子,你在想什么?在想我一个世间主宰吃你一个思想肮脏,人也不一定干净的女子的醋?”语气冰冷而带着狠厉。
  他这话她可不爱听,她有些生气了:“那您这位世间主宰,现在正把一个思想肮脏,人也不一定干净的女子压在您的神座上!”
  “是的,所以,我想杀死你,你已经耗尽我所有的温柔!”说话间,他的一只手,已经捏住了她的脖子。
  她仿佛是只被人掐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可是,她怎么就那么想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