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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站在床前,见那人把了半天脉,一个字不说脸色还越来越差,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柳先生,我儿……我儿他情况如何?”
  柳镇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收手捋了捋胡须,起身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三少爷这是气急攻心啊,伤到根本了。”
  “啊?!”秦氏一惊,连退好几步,得知消息刚赶来的祝老爷子进屋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着上前将人扶住。
  秦氏便问:“那……那可如何是好啊,先生,柳先生,你一定要救他啊,一定要救救他,他是我拼了命才……”
  后头的话秦氏没能说出口,生这个孩子有多艰难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娘胎带了毒,打从在胎里就把这孩子亏待了,她怎么忍心再看到他这样……
  祝老爷子从陈嬷嬷那已然得知了事情的大概,为今之计也只有让柳镇先把人给保着。
  “老爷……”秦氏一转身,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便一头撞在祝老爷子怀里哭了起来。
  祝老爷子拍着她的背安抚,遂看向柳镇,便听后者道:“老爷夫人放心,我自当竭尽全力救治三少爷,只是今后一定切忌再别让三少爷情绪过激了,否则……”
  后面的话就算柳镇不说,屋子里的人也都清楚是什么,一时间,屋内的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好不容易平息了这场混乱,秦氏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在只有她跟祝老爷子俩人时哭着道:“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弧儿,我只要那孩子……管他什么闲言碎语,大不了再搬地方……”
  “胡说,”祝舒不赞同道,“你以为搬来搬去的不费神么,本就身子不好了,再一折腾,你想他死不成?”
  秦氏一听,当即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是想他死了,我恨不得就此替他死了算了!好端端的……你说他怎么就看上那丫头了啊……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啊……”
  说白了还是不忍心。
  祝舒见状心里也不好受,愁道:“不然还能怎么办?他便是认了这个死理,非那丫头不可。”
  秦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换成其他两个,早就一顿打骂了事,大不了就当没生过从此断绝了这血亲关系。
  可如今放在这三子身上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啊,若真如此,还不如就此要了她的命!
  祝舒觉着就这么愁着也不是办法,便道:“不若,便找晋之来说上一说吧。”
  秦氏顿然止声,抬头道:“你的意思是?”
  祝舒道:“还能如何,要真像他所说那丫头也是中意他的,那便是个好的,婚姻之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晋之是个什么态度吧。”
  秦氏吸了吸鼻子,对这法子自是不予置否,为今之计也只有先这样。
  于是当晚祝谏就被祝老爷子亲自请到了祝宅,至于说了什么,除了他们本人外就没人知道了。
  祝繁自从那天跟秦氏说完话后就再没见过祝弧,即便听了旁人的传言得知他犯病的事,她也只偷偷进去在窗户外看一会儿就走。
  如此过了三四天,村里几乎将祝三少重病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祝繁索性闭门不出,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不慌。
  荷香担心她把自己憋出毛病来,特意到她屋子里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不吃不喝的,你想修仙不成?”
  祝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盯着床顶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荷香就说:“你跟那祝三少又是怎么回事?人好的时候就数你跑得最勤,现在人都要病死了你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别不是你把人给气病了的吧?”
  第三百六十三章 番外9 冲喜?
  谁要死了,你说谁要死了?”祝繁侧头,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荷香清楚她的性子,这个时候虽没说什么重话,但从表情就看得出她对这些话表示很不高兴。
  荷香就说:“你别瞪我,又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既然你这么担心,那就去看看啊,之前爬墙不是爬得挺厉害的么?”
  对此,祝繁表示不想说话,干脆翻身用被子把自己捂成一个蚕蛹。
  荷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一口气后起身准备出去。
  “荷香姐,”这个时候,祝繁捂在被子里喊了她一声。
  “嗯?”荷香回头,便见祝繁从被窝里伸出那颗小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荷香神色微僵,一时没反应过来,“啥意思?你有喜欢的人了?”
  祝繁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摇头说:“咋可能,我这样儿的也有人得喜欢才是。”
  荷香被她的话逗笑了,重新坐下来说:“你不是平时挺能的么,这会儿咋这么不相信自己了?”
  祝繁表示不是很想说话,但想了想后还是道:“想不通啊,昨儿个看了本小书,说是有个女的喜欢那个男的,但男的家里人不同意,而且他还得有自己的事,那女的为了男的好就放弃了,你说她傻不傻,这世上哪有这种人啊?”
  荷香神色再次僵了僵,随即道:“咋没有,你不也说那女的是为了男的好么?既然是为了他好,那她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啊。”
  祝繁抬眼,问:“那你是觉得那女的做的对么?”
  荷香转了转眼珠,抠着手指甲说:“某些方面没错啊,再说了,他家人也不同意,如果真在一起了,那不是让他夹在中间为难么?他不是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么?”
  垂下眼帘,荷香状似自言自语地道:“我觉得,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起,能见面就很好了……”
  “见面?”祝繁正在琢磨她说的前半截话,听到这的时候却不由得纳闷。
  她到现在都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她跟老夫人说的以后都不会再见他了,那以后,她还能有机会见着他吗?
  荷香一惊,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担心祝繁这个鬼机灵看出什么来,赶紧着转移话题说:“哎呀,叫你一天少看那些个东西,让先生晓得了又有你受的了,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这不吃不喝的,赶紧的起来吃饭。”
  说完,也没等祝繁说完,直接就出去了。
  刚好祝谏这个时候从外头进来,往屋里扫了一眼,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遂看向关门的荷香,问:“她在干嘛?”
  荷香不想祝繁被骂,就替她撒了谎,说:“最近几天着凉了,有点发热,正躺着。”
  闻言,祝谏的眉毛打结得更厉害了,“不舒服就看大夫去,捂屋里做什么,你去……”
  “祝先生在么?”
  祝谏的话没说完便被院子门口来的人给打断了,两人循声看去,竟见那小厮身后不是旁人正是这几日被村里的人传得沸沸扬扬的祝三少的父亲祝老爷子祝舒。
  “叔,您……”祝谏看了看荷香,欲言又止。
  荷香是个会看脸色,当即便道:“我去泡茶!”
  说完,人已经转身往厨房跑了。
  祝谏回头往祝繁屋子看了看,随即把祝舒请到书屋,关上门后压低声音问道:“叔,您怎的有空往这里来的,那件事……”
  祝舒长叹一声,坐下后无奈道:“晋之啊,我也是没办法啊,第五天了,你考虑得如何了?”
  说起这个祝谏就难言了,隔着小茶几坐祝舒边上,道:“瞧您说的,我家那小孽障……”
  祝舒叹道:“都是为人父,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放心,就像我上回跟你说的,我们祝家是不会亏待她的,弧儿中意她,定会将她视若珍宝,你也想那丫头以后过得好不是?”
  祝谏一脸为难,“话虽如此……”
  “我承认,”祝舒这回是打定主意要把人给说服了,“比起你家那小丫头来说,我家那个年纪是大了些,但你想想,大有大的好处不是?丫头跟了他也能长不少见识,既是读书人,便不能拘泥过多繁文缛节,对大人们来说,孩子们能过好不就行了?”
  “这……”
  “叩叩”
  敲门声打断祝谏的思考,是荷香端茶来了。
  祝谏起身开了门,荷香眼观鼻鼻观心地快速往两人脸上看一眼,遂放下茶又就出去了。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阵安静之中,两人都是为了子女,两人心里都不能平静。
  好一会儿后,祝谏抬眼看向祝舒,问:“真的,会对她好么?”
  祝舒眼神坚定,闻言后郑重地颔首,“会,你若不信,我二人大可立下字据为证。”
  祝谏赶紧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笑了笑,他神情略微无奈,“自己家的人我还是清楚的,说实话我之前也想过那丫头以后会找个什么样儿的,她性子倔,向来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但若真如您二位所说那丫头对三少也有意的话,事情估计也就不是这么难办了。”
  作为父亲,他自是希望自家姑娘以后能嫁得好人家,祝韶风固然是好儿郎,但若要与他家那小孽障相配却是不妥的。
  那祝三少虽说身子骨差了些,但好歹没什么大毛病,这回犯病也全然是因他家那小孽障,即便那人今后真有个什么,就祝家那富贵,小孽障的日子也不会差。
  既然这样……
  “那,晋之的意思是……”祝舒眼含期待地看着他。
  几番思索后,祝谏狠狠捏了捏袖子下的拳头,道:“既然如此,这事便如此定下,待我先与那小孽障说道说道,叔且回去宽慰一下三少,届时有何决定再行登门,您看如何?”
  为今之计暂时也只能如此了,祝舒现下已然不惧怕什么人言可畏了,只要能把人小丫头的爹说通,这事儿也就好办的多。
  于是当下两人便达成了共识,祝舒方才一走,祝谏就让荷香把祝繁叫到了书屋。
  祝繁心里有事儿,实在不想听她家老头的长篇大论,反正说来说去也是那些话,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于是就说:“有事就快些说,我不舒服得很。”
  对于她的态度祝谏表示很不满意,但想到喊她来的目的,也就生生将到嘴边的要责备的话咽了下去,开门见山道:“祝家三少病得不轻,听闻要找人冲喜,这事儿你知道么?”
  废话,能不知道么?
  祝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说这事儿她早两天就听说了,一出去到处都能听到说这事儿的人。
  只是,冲喜么……
  心里的那点儿烦躁被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代替,说不出的感觉,酸酸涨涨的,想哭。
  “我听人说,有人看到你翻墙进祝家宅子,可有这回事?”
  方才想着,祝谏突然来的这么一句让祝繁当即一震,抬头诧异地看着他,很没心眼儿地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
  祝谏脸色顿时一变,果然……
  “哼咳!”祝繁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道:“那有啥,反正我又没偷东西,他祝家那么有钱,就不允许人进去看一眼啊?”
  听听,这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说的话么?
  也是应了那祝家老爷子的话,否则就祝繁说的这,祝先生能把这大道理讲个一天一夜。
  只是现下祝谏计较的显然不是这件事,而是祝老爷子说的另外一件事,便问:“你跟祝三少,关系很好?”
  祝繁心里“咯噔”一声,抿了抿唇表示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就说:“你要说话就说话,能不这么拐弯抹角的么?”
  她就是这样,如果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就会表现得比平时还要理直气壮,故意说一些激怒人的话,抿嘴,抠手指,都是她说谎的证明。
  祝谏将她这些小动作收在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遂顺了祝繁的意开门见山道:“我打算跟祝老爷家结亲。”
  祝繁一愣,有那么一刻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就听祝谏补充道:“你跟三少。”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
  祝繁当场怔在那连眼睛都忘记眨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要跟祝爷爷家结亲,什么叫我跟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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