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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小姐很生气:“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就一点也没有同情心?客户归客户,朋友归朋友,上次你不是还说把我当朋友,才跟我说那么多内幕的,现在怎么对朋友这样?”
  “我肯定把你当朋友啊,”我连忙解释,“笑只是觉得人心都是贪婪的,怎么劝说也没用,你姐姐和姐夫就是这样。换成别的牌商,根本就不可能和你们商量什么反噬、什么送回的事,直接卖。他们最怕的就是麻烦。可我呢?事先和你姐夫说过好多次吧,两个月前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怎么都不回?”
  章小姐急了:“我、我根本就劝不动,有什么办法,怎么接你电话?”我说就是,人就是这样,一旦被私欲所控制,别说朋友,自己的家人也一样当成透明,所以我才发笑。
  “那……那你就笑话?你知道现在我姐家里乱成什么样!我姐夫后悔得直撞墙,我姐成天以泪洗面,还要割腕自杀!”章小姐站起来。气呼呼地对我说。我连忙说这些我都知道,章小姐冷笑着:“这你也知道?你是神仙?原以为你是个不错的男人,有事业心,能赚钱。也有爱心。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幸亏当初没接受你的约会!”
  她转身就要走,我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哎,别走啊,你不想解决事情吗?”没想到章小姐回头狠狠瞪着我,那神情就像在公交车上瞪一个偷偷摸她腰的流氓。我觉得很委屈,也就不再说什么,目送着章小姐的身影迅速离开公园。
  回家路上。我觉得这事真是让人无语之极,怎么能怪我?给章小姐发去短信,告诉她章大姐所养的小鬼已经开始反噬,必须尽快处理。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回泰国,让阿赞师父想办法加持。不然就算你们不理不睬,那个小鬼也会以阴灵的怨气,让供奉它的人继续倒霉。
  章小姐回复:“还有比现在更倒霉的?我没猜错的话,送回泰国加持也要收费吧?”
  “如果是两个月送回就不收,但现在小鬼的阴灵已经开始发怒,阿赞师父必须用经咒加持让它听话,否则放在哪里都是祸害。”我回答。
  章小姐回:“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无商不奸。原以为你个例外,现在看来都一样。别再给我发短信了,否则我会翻脸说难听的话。”
  我这个气,心想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至于吗?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从想请小鬼,到请回家,再到有效果不送回而装消失。哪一步不是自己走出来的,现在冲我撒什么气?在公交车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都说贪心不足蛇能吞象,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几个哪怕稍微理智些的客户?
  后来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乐。真正理智的人会去请泰国佛牌,甚至阴牌和小鬼?没有明星的命,却非要做明星们做的事,不倒霉才怪。只是觉得从此和章小姐闹翻,真是有些可惜。
  当晚,我又做了那种在坟地看到女人用真钞烧钱的梦,心里很不舒服。我在生意记录本的首页写上大字,给自己订了死规矩,从今以后,不管再做多久牌商,绝不再卖极阴物,包括人胎路过、血肉瓮、小鬼和山精,也不牵线联系。
  将时间退回到章大姐刚把那尊小鬼请到家的时候。
  在沈阳呆了几天,我接到方刚的电话,闲聊几句后,他说最近一直派人盯着清迈米商高老板,但并没发现他有和吴经理接触的迹象。也许两人是地下联系,也许已经没有了联系,总之,除高老板自己以外,谁也不知道真相。
  “这可怎么办?小凡可是拜托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这个高老板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打开的突破口?”我问。
  方刚说:“高老板我找人调查过,他是十几年前从潮州来到泰国的,有手腕有魄力,心肠也够黑,所以才做到今天。他吃喝嫖赌无所不好,最主要的就是好色,喜欢美女。”我说难道要使美人计去收拾他,方刚说他也想过,但没有可靠的人选,万一再像以前费大宝找的那个叫阿may的吧女,最后倒打一耙就惨了。
  第1044章 献身
  临挂断电话之前,方刚说:“你小子赚那么多钱,是不是应该换部好手机?这两次给你打电话,说话都是带回音的!”我说可能是信号不好,毕竟是两个国家。
  之后,方刚又给我发来几条彩信,都是他朋友暗中偷拍的高老板照片,衣食住行都有,但我看没什么价值。配的文字很多,是高老板的个人资料,也很详细,看来方刚找的这个朋友还挺专业。不亚于香港的那个“李小龙探员”呢。
  把这些资料再转发给小凡,她给我打来电话,先说了陈大师的病情,仍然那样。没什么起色。说起高老板,小凡问:“你有什么办法没?”我说暂时没想到。
  她说:“记得以前在佛牌店,你那个助理费大宝在酒吧找了个吧妹用来勾引阿赞翁,我听伟铭说过。这个方法行吗?高老板好色。”
  “问题是找不到可靠的人。”我回答。小凡说出让我震惊的话,她愿意去做。我连忙反对,说这怎么行,那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小凡说:“是我自愿的。只要能替陈大师报仇,查出事情真相,我怎么就行。”我想了想,说要是你真想为陈大师做事,我看可以用另一种方法,也是以前陈大师对nangya做过的。小凡很聪明,马上猜出我的主意是给高老板落情降,让他爱上小凡,要是能成功,从他嘴里掏情报就不是什么难事。
  跟方刚汇报情况,他笑了:“好痴情的小凡!”
  商量妥当,我准备从发去泰国,小何姑娘听说我又要走,大发雷霆,我说我要去做生意,不然这一年怎么赚出几十万。小何姑娘想不出反驳我的话,但同时又表示不能总这样出差。我觉得她很矛盾,但却又态度坚定。我对她开始反感,也没怎么哄,就说你回去跟你爸妈说说。要是他们也觉得我出去赚钱不对,那我就不说什么。
  这下小何姑娘更生气,说我抬出她爸妈来压人,我说这是你爸妈给我下的指标。让我这一年多赚钱,所以只能请示他们。最后小何姑娘服了软,让我做完生意就尽快回来,我连连点头。
  到了曼谷,小凡比我先到的,我建议去披集把在nangya的寺庙当成暂时落脚地,可她不同意。我知道她以前对nangya一直抱有嫉妒心理,可后来为救陈大师,她不惜放下身段,亲自去披集求情,我觉得怎么也得对nangya有所感激吧,现在怎么了?
  没办法,我只好带她去芭堤雅找方刚。在公寓里,方刚说:“得先收集高老板的原料,也就是内衣、毛发、指甲和照片这类。据我朋友的调查,高老板平时的起居生活没什么防范,应该好弄。”
  “看来他并没有把我们这些人当成仇家。”我说。方刚说高老板很有钱,在香港开佛牌店应该也是吴经理的主意,两人是什么关系不知道,但后来吴经理出事。佛牌店关门,高老板也不会太在意,毕竟那不是他的主业,这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小凡说:“看来吴经理后来暗中做的那些事。高老板也不太知情,不然他肯定会防备。”我们点点头,方刚又问小凡是否确定这么做,因为就算给别人落情降在自己身上。也不敢保证你就百分之百没危险,世事难料,你得有心理准备。
  “没关系的,我愿意为陈大师付出一切,有危险算什么。”小凡平静地说。我和方刚互相看看,都觉得很不理解,她只是陈大师的助理,为何对他如此深情,而陈大师好像完全没感觉?
  小凡用陈大师的那张国际信用卡取出十万泰铢现金交给我们,做为活动经费,不够再取。方刚用五万泰铢在吞武里雇了两个小偷,都是当地很有名的。我们来到清迈的某旅馆落脚。那两小偷开始研究行动,最后决定,一个负责傍晚在高老板别墅的马路对面放火,吸引他们的注意,另一个趁机动手,去卫生间和洗衣房中找东西。
  过程并不复杂,两小偷顺利弄到高老板的那几样东西,可接下来的事,却让我们有些为难。
  在情降方面,我们认识的最擅长的就是nangya了,可她上次帮睡遍全世界男人的白莲时就说过,那将是她最后一次做情降法事。以后不再弄。而且小凡也不同意,她声明不希望让nangya帮忙。
  我很奇怪,就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小凡说:“nangya师父救了陈大师。我很感激她。但……我在心底又不希望总是由她来帮我和陈大师,我想让陈大师忘掉nangya,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只有nangya一个女人。”
  我和方刚互相看看,没说什么。在泰国会做情降的阿赞师父当然有的是,我们熟悉的也有五六位,比如阿赞平度、阿赞久这些人,连登康也掌握几种。但单论情降的效果,最好的还要属nangya。我们先苦劝小凡。称要想效果好就得找nangya来做,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让高老板听你的话,也能从他嘴里掏出更多情报。当然,要是nangya怎么也不同意破戒就算了。
  最后。小凡勉强同意,拜托我们来斡旋。
  我和方刚到披集nangya的寺庙,把这事跟她说了。nangya默不作声,虽然她恨陈大师,但后来听说陈大师那副形同废人的模样,也心有不忍,只好同意。她用高老板和小凡的材料,在五天内制成了降头油。
  为了找机会给高老板落情降。我们精心策划出一个局。高老板这人平时除了忙生意,最喜欢做的事有三件:按摩、打桌球、喝酒。要是想让小凡接近他,后两样是不行,只有从第一样找突破口。
  方刚的那个朋友提供了高老板平时喜欢去的几家马杀鸡店。他又从电话本里翻出一个号码,打过去联系,那人是在清迈开赌场的,也喜欢按摩。方刚把那几家店名报过去。那赌场老板表示有一家是很熟的。
  这就好办事,方刚让赌场老板去那家店和老板商量,让小凡假扮按摩女,再由店老板给高老板打电话。告诉他有从中国广东新来的美女技师。最后谈妥,我们支付一万泰铢,当做马杀鸡店老板的封口纲。
  为保密,马杀鸡店老板并没有把消息真相透露给店内的其他人,那些女孩都以为小凡真是新来的姐妹。这店规模不算大,十几位按摩女技师有泰国本地人,也有越南和马来西亚姑娘。店老板他给高老板打电话之后,对方很高兴,表示明天晚上就去光顾。
  隔天晚上高老板真来了,小凡早就换好衣服,金色带流苏的抹胸和紫红色紧身长裙。我们几个人事先躲在按摩店隔壁,过程不得而知,但过了十几分钟,我从门缝里看到小凡走出来,路过我们这个包间门口时,朝我的方向点了两下头,这是暗号,意思是已经得手。
  其实,用这种方式给高老板身体抹降头油,那简直就是瓮中捉鳖,太容易了。按摩本身就是要用到按摩精油,把降头油直接拿出来,想涂哪里都行,高老板不会有任何怀疑。
  nangya在隔壁开始念诵经咒,又约二十分钟之后,按摩结束。高老板搂着小凡经过我这个包间的门,看到那家伙满脸淫笑,我就恨得牙根发痒。
  第1045章 马杀鸡
  离开按摩店回到旅馆,小凡告诉我们,高老板对她十分满意,说她的按摩手法特别烂,好像是昨天才学会似的,但非常喜欢她,以后还会再来。
  “那就好,高老板已经中了情降。下一步我们按计划来。”方刚说,我们的计划就是等高老板再去按摩店时,让老板告诉她小凡已经离开店,就说不适应。高老板必定会要小凡的联系方式,到时候就好办了。
  其实,我特别想知道小凡那次有没有吃亏,不仅是指上床那点儿事,包括被摸也算,但当然不能问出口,也是个永远的秘密。
  一切都很顺利,在旅馆里,小凡的手机响起,是高老板打开的,先是问她为什么辞职不做,当听到小凡称不习惯那里、被别的女技师欺负时,高老板很生气,说以后会给她介绍更好的工作,顺便约她出来吃饭。
  我们帮小凡在披集租了间公寓,就在老谢的住所楼上,有什么事方便照顾。这段时间她就在泰国住下。专门和高老板周旋,早晚要套出我们所要的情报。
  我不放心小凡,就在nangya的寺庙暂住,万一有个什么紧急情况,我也好立刻到场。这天,我接到表哥打来的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披集办事,他问我:“田七,你还记得之前在杭州北山路有别墅的那个孔老板吗?”
  “好像记得……从我这里请过盆栽小鬼,是你以前的客户吧?”我回答。表哥说没错,就是他,现在已经从精神病院出来,是他哥哥帮着打官司,才把那栋别墅勉强要回来。但大部分财产还是被前妻拐走,看来是没戏了。
  表哥说:“刚才我给老孔打电话,想问候问候。才知道这些事的。他说自己一个人住在别墅里,深夜总能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屋里。有时卧室、有时走廊、有时客厅,但开灯就没有,还梦到涂着红嘴唇的小男孩要咬他。这是怎么回事?”
  努力回忆那桩生意,我记得孔先生供养盆栽小鬼,之后反噬,我带他去泰国孔敬,找洪班师父给婴灵做的加持施法,才解决了困难。但孔先生后来好像是被妻子陷害,进了精神病院,没想到现在才出来。表哥让我给孔先生打个电话,直接跟他说。
  挂断电话后,把情况转述给方刚,他想了想:“应该是当初那个盆栽小鬼的婴灵阴气仍然在别墅里存在。普通的阴灵都要附在阴物中,比如佛牌和古曼,但那个盆栽小鬼怨气太大,后期又产生反噬,就算从杭州带到泰国加持过,但仍然有很多残存的阴气,就在别墅里散不去。”
  “那要怎么办?”我问。方刚说有两种方法,一是换地方住,二是找阿赞师父去那栋别墅再做次驱邪法事就行,但要带一个阴物。用来吸引婴灵的,而且最好是和以前的宿主阴物相同。
  给孔先生打去电话,具体了解情况之后,他声音颤抖地问:“那岂不是还要带个小鬼来杭州?”看来已经被养小鬼给吓怕了。我说没错。这能起到引灵的作用,到时候那尊小鬼还是要送回泰国的,孔先生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让我们尽快帮着解决。
  “换地方住对我来说是很容易。可那别墅是我的最爱,这辈子我也就剩下它还陪伴着我,怎么也要解决。”孔先生说。
  因为涉及到要带个小鬼去杭州,于是我暂时按八万元左右人民币报价,到时候具体再算,孔先生同意了。
  想起孔先生和小杨的爸爸也很熟,上次他去孔敬找洪班驱邪的时候,小杨父女俩也特意跟随旁观。我就给小杨也打了电话,并打开免提功能,好让她能和我跟方刚同时对话。听到这个消息,小杨也很惊讶。问我们何时动身,找哪位师父来做。
  方刚说:“要先找到一尊合乎要求的小鬼才行,可以找阿赞平度师父去做,他法力不错。”
  小杨奇怪地问为什么不叫阿赞巴登来。他不是和你关系最好。方刚清了清嗓子:“这个……阿赞巴登师父家里有事,已经回菲律宾去了,半年之内都不能来泰国。”小杨笑嘻嘻地说那登康师父不是更厉害吗,还是熟人。就让他来吧。
  “臭丫头,怎么学得和田七一样狡猾?也不想着让你方大哥多赚点儿钱!”方刚黑着脸。小杨哈哈笑着说我田哥赚钱也就等于你赚钱嘛,到时候让他多请你吃几顿饭,去几次马杀鸡就行。主要是我想见那位白白胖肝的阿赞师父了。
  小杨说:“哥,你们去杭州找孔叔的时候,可别忘了把行程告诉我,因为我也要去!”
  就知道她好奇心重,非要去不可,我说让她等消息。可能是两国网络兼职性差,我听到小杨的说话都是重音,很别扭。小杨问:“哥。你那里信号不好吧,为什么我这边每次听你说话都要重复两遍?”
  “其实我听你说话也一样,可能是信号差。”我回答。心想这手机可能是出了故障,有空真得修修。
  给登康打去电话,他问什么时候出发,因为要等小凡和高老板这边的进展,所以我说再过个十几天,到时候我会帮他订好机票。
  在二十天内,高老板和小凡约会了有五六次,nangya嘱咐她不要让对方占大便宜,因为情降已经生效,高老板至少在几个月之内都会对小凡言听计从。某次约会之后,小凡告诉我们,她在和高老板聊天中,提起曾经在香港投资佛牌店的事。顺便说到吴经理,高老板称吴经理是他以前的旧情人,在香港谈生意时认识的,后来虽然已经不再有那种关系,但交情还在。加上吴经理为人事故,有一定管理能力,对泰国佛牌也了解,就在她的建议下,开了那间泰王佛牌店。
  “后来呢,高老板知不知道吴经理现在什么地方?”我连忙问。
  小凡回答:“我不方便问得太明显。就假装随口问起那个吴经理去哪了,高老板只把手一挥,说不要管她。我本来想再追问,可又担心高老板起疑心。就只好以后再找机会。”
  方刚点了点头:“也是,慢慢找机会套话,不急。”
  这边的事情暂时没有进展,我也就开始安排登康去杭州的事。首先,我得找到一尊小鬼,怨气不能太强,最好是由人供奉之后送回、让阿赞师父再次加持过的那种。这样的小鬼让人供养过,享用过供品或者精血,再加上帮人成过愿,其怨气没那么大,才有可能顺利吸收其他阴灵所遗留下来的阴气。
  跟老谢和方刚说了找小鬼的事,最后由老谢牵线,从阿赞康拉手中弄到这种小鬼。阿赞康拉以前曾经帮我处理过华欣客户柏朗家宅闹鬼的事,也算是熟人。在老谢和方刚帮着砍价之下,最后以二十万泰铢的价格请走。讲好到时候再送回来,可以退五万泰铢。这笔款是让孔先生先付的定金,后面的施法成功之后再给。
  按常理,在泰国请小鬼没这么贵,除非要求高,十五万完全可以。但我们要的这种小鬼不太好找,怨气不重,成愿效果强,还得是客户供奉过后送回来、没出过事的。
  照样托方刚帮着办理把小鬼以玩具的名义托运到杭州,因为要等小鬼先托运到位,所以我在披集呆了七八天,等孔先生给我打电话,称货运公司已经通知他去取东西,但他不敢碰,想让我们到的时候帮着取。我这才订了两天后的打折机票,把行程通知小杨,再和方刚从披集乘大巴车来到曼谷。
  第1046章 小鬼的阴气
  路上,我给登康打去电话,通话仍然有些回音,我让他自己订机票到广州,再转机杭州。登康问我此行都有谁,我说除了方刚还有小杨。登康说:“这次施法可不像以前的那些,要把客户家里的极阴气用引灵咒吸引出来,再附到另一尊小鬼身上,不但耗费法力更多,而且还不能被打扰,否则我自己可能都保不住。到时候你得把小杨看住,别让她像猴子似的捣乱。”我笑着连声说保证没问题。
  从曼谷飞到广州,再转机到杭州。距离上次孔先生的生意已经有近两年,回想起来,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真是唏嘘不已。出租车开到西湖北侧的北山路,这一带果然全都是漂亮的旧式别墅,据说都是解放前的,很多当年都是名人居住过。
  小杨比我们先到的孔家,和方刚钻出汽车,就看到小杨站在一栋别墅前,边吃雪糕边朝我们俩招手。扔掉雪糕棍,她左右挽着我们俩的胳膊进了别墅,看到在客厅中的沙发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孔先生。
  近两年没见。孔先生头发竟比之前白了有三成以上,神色憔悴,都快认不出了。看到我们来,孔先生连忙让坐,还亲自要动手泡茶。被小杨拦住,由她来做。
  寒喧过后,先是聊起我表哥的生意,之后就谈到孔先生的病情上来。他打着唉声:“世事难料,十几年前我和老婆艰苦创业,她毫无怨言;可后来家境越来越好,她却开始不停地抱怨,这不满意,那不顺心。后来我供那个盆栽小鬼出事,她却背着我转移了大量财产,连这栋别墅都要霸占。最过分的是,居然托人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要不是我哥哥全力帮忙,我就……”
  孔先生声音有些哽咽,我表示理解,说人心难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很多能共苦却不能同甘,你也要看开些。
  “什么时候回这栋别墅开始居住的,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方刚问。
  孔先生说:“也就是二十来天,从精神病院出来就搬回这里了,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我在医院的时候就经常失眠,回家也是。深夜我出去让厕所,在二楼的走廊尽头看到似乎有个小黑影站在那里,我很害怕,马上想起当初我供奉盆栽小鬼时所发生的事。但再仔细看就没有了。我以为只是心理作用,就没理。几天后的半夜,我去卫生间洗脸,打开灯闪了几下,看到有个嘴唇涂得红红的小男孩站在角落。把我给吓的,往后退几步还摔了跤,差点没昏过去。再爬起来看的时候,那小男孩就没了,而卫生间的灯也坏掉,怎么也打不开。”
  方刚说:“这就是俗称的阴魂不散。”孔先生脸变得更白。他说后来又遇到几次,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大白天走在街上也不知道躲车,差点儿被撞死。
  “以前你供奉过小鬼,受到过阴气的侵扰。现在只要接触阴气,就会再次发病。”方刚回答。
  小杨连忙问:“可是,盆栽小鬼不是已经送回泰国,让洪班师父加持过了吗?”孔先生也连连点头说对呀。方刚告诉他们,供奉物的阴气有大有小,像佛牌古曼这类东西,阴灵只能附着于法相体内,带走就带走了,除非阴气已经侵入身体,但原先的房间不会有问题;但极阴物就不同了,像人胎路过已经不算极阴,而是小鬼、山精、修法者灵体或者有数十年历史的尸骸。这些东西的阴气极重,就算移到它处,原先摆放过的地方仍然会有阴气。
  “这道理是不是就和气味一样,”我说,“比如屋里有条咸鱼。拿走就没味了。但屋里有个大榴莲,就算拿走,也要很久那味才能散?”
  方刚看了看我:“你这个比喻还算对。”
  孔先生说:“也就是说,当初因为我供奉过盆栽小说,后来虽然拿到泰国去处理。但它的阴气太重,所以这屋子里还是有?”方刚点点头说没错。小杨问登康师父什么时候到,我说他的行程应该比我们晚一天,明天就差不多。
  我们四人乘出租车来到货运公司,由孔先生出示手续。把那尊从曼谷港发来的包裹取出。刚拿到手里,就看到孔先生呼吸急促,退得远远的,似乎害怕离近了会被小鬼抓伤。可他仍然脸色铁青,连路都走不动。货运公司的工作人员觉得奇怪。问怎么回事。我只好说他有低血糖,中午没怎么吃饭。
  出了货运公司,方刚说:“孔先生之前受到阴气侵扰太重,现在不能靠近这种阴物。”最后只得分头行动,孔先生自己回别墅去,而我们三人则带着小鬼在距离别墅不到两公里的某旅馆开了个小房间,暂时把小鬼存放,当然,不能让旅馆老板看到,否则他非疯不可。